通进村中,见麦田被风吹开时,一个身影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便开口询问。
那人半天没有回复,柴斐也只得叹口气,看来还得继续摸索着,想到此刻悲惨经历,不得望向了身旁,那高贵之人此时也流着汗看着自己。一时忍不住,居然抱怨出口,“皇上啊,都说让你坐轿子来,你偏不听。还有,这穷乡僻壤的,怎么非得自己来?随便派个人来不就得了。”
琴笙拿袖子擦了擦颊边,刚要开口,便见那麦间影影绰绰的人站起了身。那擦汗的动作一瞬间定住,他有些不敢确定,毕竟那些麦子太碍事了,他看不清。
那站起的人似是慢一拍,都过了好一会儿了,现在才晃悠的站起,向东边指了指方向道,“那边走。”
这个声音,琴笙在梦中听得无数次,熟悉的根本无法忘记。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柴斐刚想转头提醒琴笙,却见那人呆愣地望着那个方向,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先别管皇上是不是认错了人,他这个侍卫司都虞候是不能等的,大步跨向田埂间。
李无虑回答完问题,刚欲坐下,就见那两人中的一人,猛地向他这里冲来。尽管多年未上战场,但当年所留下的敏锐嗅觉并未改变,那人在麦间露出的半张脸足以让他拉响全身的警报。
冲过来的柴斐根本无暇见这人面貌,腰间长刀虽未出鞘,但却狠狠地抽向了那人。
果然,这人并不是村子里的,而且看这身打扮,恐怕来者不善。李无虑还没想清楚,这人便攻了上来。他自是不会退缩,当即以手前挡,只仗着那刀未出鞘。
不过一招,柴斐便知这人并非寻常,刀鞘被攥住的一刻,他便不再手下留情,翻身抽刀,转面就砍。
李无虑这几年来虽然荒废武艺,但身体却条件反射的记得所有应对敌人的方式。右手攥着刀鞘,以鞘上饰玉迎上刀刃,金玉相击一声,刺耳不止。
柴斐只觉虎口一阵钝痛,可见面前这人武功并不在他之下,而且经验远远丰富于他。心中对那人的评价还未做完,那人竟攥着刀鞘迎上,刀鞘所挥出的破风声让他一点不敢轻敌,他毫不怀疑,被这刀鞘砍刀一下,恐怕不会比被刀砍一下轻松到哪里去。
接连几次出手,柴斐已开始有些落入下风,李无虑用刀鞘攻击着,还不忘用阴的偷袭柴斐,闹得他两面失守,就在他以为下一刻那刀鞘会斩到自己脖子时,那刀鞘顿了一下——李无虑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琴笙。
琴笙……是琴笙……琴笙来了……琴笙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为了自己?不可能的……
思来想去,琴笙来找他,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知道了那一夜,他留下了活口的事情。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抓住无忧。
李无虑一咬牙,不再与柴斐缠斗,起掌侧劈,引得了他的应对后,立刻收掌。右手早就准备好的刀鞘斜侧一甩,竟顺着将那刀收回了刀鞘。柴斐还来不及惊讶,那手掌对着他胸口又是一掌,纵有刀在胸前护着,仍是将他打退数米。
等柴斐缓过来的时候,李无虑早就钻到麦田里了,他现在哪里管得糟蹋不糟蹋庄稼,满脑子都是李无忧,只有那个孩子,他要保护好,他答应过琴箫的,也答应过无忧的。
李无忧回了主屋,坐在桌前,看着一旁缝补到一半的衣衫发呆。
那双只会舞刀弄剑的大手,如今学会了种地、做饭、缝纫,李无忧几乎是不敢相信的。
那个曾经被自己奉为天神的男人,一夜之间摧毁了他的一切,却又用九年的时间,给予了他另一种人生。
李无忧,不,还是应该叫他作琴风久的好,毕竟他从未忘记过自己。
琴风久对于冉业究竟是恨的,他杀了父皇母后,还要杀自己,他没有不恨的理由。但同时,他又是爱的,因为那个人为了他隐姓埋名,为了他做尽了一个将军所不会做的事情,竭尽所能的完成着他的每一个心愿,哪怕那些是冉业不会认同的事情。
冉业,这个让他又爱又恨,无处下手的男人。究竟要怎样做,才好?此时此刻,琴风久竟想尝尝那酒是何滋味,能否一醉解千愁?
可惜,这个念头立即被打消了——那个男人一把推开了门,一身的狼狈。
琴风久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那人便冲了上来,一拳揍在自己腹部,那强烈痉挛的痛苦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随后自己便被抗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路的颠簸,也不知到了何处,只感觉是个阴暗的山洞。
“抱歉……我没办法等到来年的初春,陪你度过第十年了……这里的食物足够你坚持一段时间了,先藏着,如果东西都吃完了,我还没来接你,你便自己出去。不要回村里,不要去城里,也不要回京城……求你!”迷迷糊糊间,琴风久只听到这些。他想开口,可鼻间闻到了一股香甜后,便再也无法反抗的悠悠睡去。
“都老实点!告诉你们,冉业是谋逆的大罪人,如果你们敢包庇他,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城中守军长本来还在屋里窝的好好的,突然圣旨就下来了,惊的他差点shī_jìn,毕竟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叫圣旨的玩意到底是个啥。但县令就在自己身边哆哆嗦嗦的跪着,他也是不敢反抗的,立刻带着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城外一处遥远偏僻的小山村中。
所有的村民都被聚集在一起,一脑袋的浆糊,什么谋逆大罪人,他们哪里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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