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就休怪我手段过甚了!”
——语毕,窗棂簇簇落成粉末,竟是被一向行动如微风的长孙神医生生捏碎。
06
“你可真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齐鸿羽搂着颜回风一路轻功疾行,颜回风瘦了不少,他不耐烦时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于屋檐间奔波,竟也不觉有丝毫负累:“我说过什么?你这挚交还不是别有所图!”
颜回风方脱险境,心有余悸,只晓得紧紧攀住他衣摆,十指紧抓不放松:“多、多谢齐庄主搭救……”他一边说一边惶恐地抬头去看身后,像是怕长孙流雪忽然阴测测地随风出现一样。
遥遥已见落脚的小镇,镇中自有齐鸿羽的部署等候,他心知安全,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慢了脚程,低头看着怀里的颜回风:“这才几天,你何至于瘦成这样。”
“……”颜回风不敢说话,嘴唇抿得惨白。清风缕缕拨散了他的头发,逶迤缠绕在纤长眼睫前,令他看起来像是泫然欲泣,齐鸿羽一时怜香惜玉之心发作,倒也不好多问,连忙抱着人落了地,还颇为温存地替他拢一拢头发,低声安抚:“没事了,这里都是我的人,谅他也不敢贸然闯过来。”
颜回风青白着脸请他放下自己,扶着齐鸿羽慢慢地站在了地上,还没站稳,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齐鸿羽刚要去扶,便见他颤抖着将手腕上的镣铐向地上砸去,不顾自己一片血肉模糊,强撑着要站直身体,而眼泪也终于滴滴滚落。
“回风——”齐鸿羽大骇,虽然见长孙流雪神态恍惚,他也心知事态恐怕不妙,但万万没想到颜回风竟被惊吓得如此之深。他亲自上前搂住了不断挣扎的归鸿剑,握着他的手腕厉声喝止他自残:“再这样你的筋脉都要断了!你还想不想拿剑?!”
“断……?哈哈哈哈!”颜回风忽而大笑:“无所谓,我早就被他喂了化功散,就算能提剑,也不过是花架子。”
“大多数时候他对我很好,但每天我都胆战心惊……他就把给病人挑筋脉的刀放在床边,偶尔梦话呓语……他、他恐怕想让我一辈子都只能做他的玩偶……”颜回风声音凄楚,听上去像咬着舌尖令自己强自镇定才能道出的痛楚,低微如呓语,却字字泣血:“你说得对,是我信错了人。”
身后的齐鸿羽久久没有动作,颜回风看了看血渍模糊的双手,此刻终于能凭自己的双足站立在地上了,不用再被圈禁在床上,但他一身汗与血换来的武功,却是付诸东流。
他自嘲似地弯了弯唇角,脱力地昏倒在了齐鸿羽臂弯里。
“庄主,这——”
齐鸿羽抬手止住欲言又止的下属的脚步,沉着脸抱起了颜回风,径直走向客栈的上房:“先把附近最好的大夫找来。”
部署拱手领命,没有人敢抬头直视齐鸿羽——
他们玩世不恭的庄主,这次是当真动怒了。
08
颜回风再次醒来后平静了许多,也许是一剂宁神散的功效,也许是他已自觉死里逃生,庆幸还来不及。他甚至能倚坐着同齐鸿羽打趣:“我只报了六成信心,不想齐大庄主真的肯来……”
“我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本来以为你会真的一刀连我带他劈个干净。”颜回风面不改色地接过侍女捧来的又一碗药,道了声谢后一饮而尽:“那样倒也爽快,索性我也活不了几日了。我只是不想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齐鸿羽皱眉:“你以前连我的烧酒都嫌苦。”
“这些日子被人灌了太多药……”颜回风苦笑,紧张地摸了摸肚子:“他的奇思妙想太可怕,我真怕被他灌了能让男人生子的魔药,活生生变成怪物。”
颜回风语气飘渺,大约是念着旧情,终究无法当真厌憎,但又的确深深畏惧,甚至不愿再度想起。这暧昧的语气令齐鸿羽心生古怪的荆棘,刺得他火烧火燎,只想抓个什么人揍上一顿:“你说你活不了几天是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被他下了药。”颜回风拢了拢披在肩上的齐鸿羽的披风,将事情缘故全盘托出。若在数日前,能如此之近地挨着齐鸿羽的衣物,他早该激动得脸红了,现在内心却毫无波澜,仿佛已绝情断爱。
齐鸿羽之所以没有太生气,概因一股莫名其妙的得意。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赢了长孙流雪,又如此轻易地得到了归鸿剑的依赖,可见颜回风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自己。
但此刻听颜回风心如死灰地一句句道来,他竟荒谬地觉得如果长孙流雪愿意用稍微正常点的方法直接对颜回风挑明,再装作痴情可怜,恐怕颜回风就连生子魔药也肯自愿喝下去——
“流雪从前绝不会对我这样残忍,一定有什么人迷惑了他的心智。”颜回风徒劳地辩解着,相信心目中的那个流雪已经成为了他不自觉的本能,就算被如何折磨也不懂得离开主人,忠心一如剑鞘配宝剑。
“你现在既然是我的人,就别想着替他辩白!”齐鸿羽忍无可忍,喊出一句又觉失态,连忙背对着颜回风负手立在窗前:“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我荣华庄素来不行无义之事,救下的人便要救到底。”
这句话冠冕堂皇,却令颜回风讶异:“依我对流雪的了解,他若说白骨草能救命,便是真的可以,这人就连做戏的关窍也不肯马虎的……”颜回风浑然不自觉又顺嘴夸了某人一句:“如此珍宝,我一介路人实在不配,齐庄主好心救我到此已是仁至义尽,断然不会有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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