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哈哈哈哈!”颜回风忽而大笑:“无所谓,我早就被他喂了化功散,就算能提剑,也不过是花架子。”
“大多数时候他对我很好,但每天我都胆战心惊……他就把给病人挑筋脉的刀放在床边,偶尔梦话呓语……他、他恐怕想让我一辈子都只能做他的玩偶……”颜回风声音凄楚,听上去像咬着舌尖令自己强自镇定才能道出的痛楚,低微如呓语,却字字泣血:“你说得对,是我信错了人。”
身后的齐鸿羽久久没有动作,颜回风看了看血渍模糊的双手,此刻终于能凭自己的双足站立在地上了,不用再被圈禁在床上,但他一身汗与血换来的武功,却是付诸东流。
他自嘲似地弯了弯唇角,脱力地昏倒在了齐鸿羽臂弯里。
“庄主,这——”
齐鸿羽抬手止住欲言又止的下属的脚步,沉着脸抱起了颜回风,径直走向客栈的上房:“先把附近最好的大夫找来。”
部署拱手领命,没有人敢抬头直视齐鸿羽——
他们玩世不恭的庄主,这次是当真动怒了。
08
颜回风再次醒来后平静了许多,也许是一剂宁神散的功效,也许是他已自觉死里逃生,庆幸还来不及。他甚至能倚坐着同齐鸿羽打趣:“我只报了六成信心,不想齐大庄主真的肯来……”
“我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本来以为你会真的一刀连我带他劈个**净。”颜回风面不改色地接过侍女捧来的又一碗药,道了声谢后一饮而尽:“那样倒也爽快,索性我也活不了几日了。我只是不想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齐鸿羽皱眉:“你以前连我的烧酒都嫌苦。”
“这些日子被人灌了太多药……”颜回风苦笑,紧张地摸了摸肚子:“他的奇思妙想太可怕,我真怕被他灌了能让男人生子的魔药,活生生变成怪物。”
颜回风语气飘渺,大约是念着旧情,终究无法当真厌憎,但又的确深深畏惧,甚至不愿再度想起。这暧昧的语气令齐鸿羽心生古怪的荆棘,刺得他火烧火燎,只想抓个什么人揍上一顿:“你说你活不了几天是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被他下了药。”颜回风拢了拢披在肩上的齐鸿羽的披风,将事情缘故全盘托出。若在数日前,能如此之近地挨着齐鸿羽的衣物,他早该激动得脸红了,现在内心却毫无波澜,仿佛已绝情断爱。
齐鸿羽之所以没有太生气,概因一股莫名其妙的得意。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赢了长孙流雪,又如此轻易地得到了归鸿剑的依赖,可见颜回风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自己。
但此刻听颜回风心如死灰地一句句道来,他竟荒谬地觉得如果长孙流雪愿意用稍微正常点的方法直接对颜回风挑明,再装作痴情可怜,恐怕颜回风就连生子魔药也肯自愿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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