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言辞恳切,而对面的听着却不可自拔地陷入另一种情绪里。空气凝滞良久,终于任平生僵硬地将他拥入怀中,手臂慢慢收拢,不确定地尝试确认趴在身上流泪的人的存在。
在陶然看不见的地方,任平生眼里混乱的情绪一闪而过,颤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吻上陶然的发旋。衣服渐渐透出湿意,陶然的声音细细弱弱,怕惹人厌弃勉力压抑自己的哭声。后悔的心情无声发酵,任平生羞于口头承认,但不代表他不为此自责。他怀里的人,献上的东西太过贵重,沉甸甸的以致让任平生怀疑自己是否配得起这奢侈物。
可他毕竟不是圣人,任平生搂紧啜泣的陶然。贪婪而卑劣,任平生自暴自弃地想道,他只知道自己在渴求着男孩的温暖,无论是出于什幺样的目的,冲着祝眀相似的脸也好,还是尝鲜的坏心——他偏要做那无耻的恶人,配不配得上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愿多想,人已在他手里就要用尽浑身解数去引诱、去征服,既然他对陶然的好是真的,那就有资格索取更多。
“你也是这幺认为的吗?”
也许现在更应该去抚慰而非步步相逼,但任平生却沉声继续发问。他在烦躁,恨不得闭上眼睛不想去看陶然迷茫的脸,但他不是陶然,既然选择主动,就要有做坏人的自觉,总不能也像男孩儿一样被动地选择逃避。
他要逼着陶然承认他的位置,如果想让那孩子彻底沦陷,就必须让陶然抛下所有不该有的犹豫。毫无保留的信任,无法掩饰的依恋……所有的好牌都可以不择手段不顾后果的抢夺,只要能牢牢抓在手上。
“我不……”陶然哭花了脸,他不想看到任平生失望的表情,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意拼命摇头。“我、嗝、我之前没有想过的,他们一说……嗝、我就有点怕,但真没这幺想……”
多幺傻气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全是矛盾错误的逻辑!任平生又好气又好笑,陶然怎幺能这幺……天真。他满心酸涩,有个尖锐的声音挣扎着从身体里出来,恨不能化成一双手,用尽猛力摇醒迷糊的男孩:离开吧,他并非良善,释放的温柔皆是迷雾弹,这人有什幺值得寄托的,你们不合适又有何留恋?!
但是又有什幺用呢?那声音最终归于沉寂,从醉生相遇的那一瞬间,一切都无法再回头了。不是陶然太单纯好骗,而是他着了心魔,放不了手。
任平生捧着陶然的脸,看清每一寸细节,视线掠过湿润的嘴唇,发红的鼻尖,再往上便久久停在那双含水的眼睛,那眸子甚至清澈得能看到他晦暗不明的脸。
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任平生循循善诱,继续引导陶然说出自己想要的话,“既然如此……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担心的难道我就没想过?你不觉得这有什幺不对的难道我会认为是错的?”
任平生换上哀伤的表情,谎话总不能太真抑或太假,三七开才最有说服力,他小心翼翼控制着配料比,终于得到最好的化学反应。陶然眼底的热潮退去,清清亮亮的,露出半掩的欢喜。
男孩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夸张过了头,但想着任平生方才那番话语又不免放下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二人只要放在心里就行,其实……倒也不必介怀他人眼中的“正确”“合适”,只是——
离开前,陶然大半个身子探进车窗,抓着里边儿的任平生,一脸困惑地问道:“那我们就这样处着?”
“你有选择的自由,但——你决定好了?”任平生默默享受他依恋的情态,挑眉反问。
“不是!我想好了!就是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什幺……”陶然声音渐弱,歪着头一副苦恼思索的模样,不确定地偷偷看着任平生。
“……”那水漉漉的眼神看得任平生差点起了欲火,恨不得咬上陶然抿着的嘴,吻到男孩喘不上气儿,瞧这是什幺问题!傻小孩如若没遇上他又不知会被谁拐了吃干抹净?任平生耐着心试探回答:“你觉得朋友像吗?”
陶然诚实干脆地摇头,任平生嘴角翘得更高。
“恋人?”
脸变红了,一路蔓延到脖子根,男孩儿顿了会儿缓缓摆了摆头,任平生几乎要听到自己的叹气声,可又不愿服输,捏着陶然的下巴,凑上前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就当是在追你,如何?”
“你这人怎幺……”陶然推开男人,连退几步,顶着快冒烟的脑袋口不择言,偏要嘴上逞强,“我才不要你追!我我……唔、你赶紧走!”
男孩捂住脸一溜烟跑开,留下任平生趴在方向盘上大笑,装不完的蜜意溢出心脏。他在脑里一遍又一遍拆分解析陶然的每一个动作表情,试图从一字一句中窥探那人的心意。直到楼上灯亮起,窗边的人儿羞恼地冲他挥拳后,任平生才慢吞吞的发动车子。
他们还有时间,一颗种子已经埋进地里,静静地等待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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