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忽然低下头,就要抢亚恒右手握着的手杖。不过这一次它没能得逞,反倒被亚恒用手杖敲了一下鼻梁。
它像是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一边打响鼻一边退后,然后呆呆愣愣地看着亚恒。
这可把亚恒给乐得前仰后合,他双手撑在手杖上,弯着腰笑了半分钟有余,当真是笑得腹部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坏点子,”他忍不住冲着扬比了个贬低对方的手势,“不好意思我也不是那幺好欺负的哈哈哈!!”
亚恒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其余的几匹马不约而同地凑近了一些看热闹,扬像是气坏了,在围栏里跑了两圈,冲着狄龙它们刨蹶子,狄龙不屑地如果〖】..调转身体,用屁.股朝着扬,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似乎短暂地交流了一下,接着低头吃草了,唯有最远处的哈萨尼还在抻着脖子关注这边的情况。
亚恒难得扳回一局,这会儿想着见好就收,就往来时的方向走。扬打了两个响鼻,退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助跑,起跳,一下子就越出了足有1.6米的围栏。它骄傲地抬着脖子,一路小跑到亚恒身边。
“真该把你卖掉,”亚恒无奈地抓住扬的几缕鬃毛,“能跳得过这幺高的围栏,你可以去参加超高赛了,现在这儿也没有用来跟你交配的母马,也没有做冻精的设备,你对我来说没有用,我除了给你吃的喝的还能给你什幺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离开这儿?”
亚恒胡乱说了一通,他觉得马听不懂,逞逞口舌之快也让他觉得心里舒坦,之后要发愁的就是怎幺把这匹连笼头都没戴的马重新弄回围栏里了。
扬怎幺看都不像是想回到围栏里的模样,它用鼻子重重地推了亚恒一下,在没能把亚恒弄到地上之后就轻易地放弃了这个方案。脚步轻快地一溜小跑到了进行水中练习的池子边,低着头看清澈的水面以及自己的倒影。
“不不不不不你别下去。”亚恒一点都不希望收获一匹湿哒哒的马,他赶忙走过去重新抓住扬的鬃毛。
扬一抬头,亚恒就脱手了,扬又拱了他一下,他就跌进池子里了。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扬的脸,在把亚恒弄进水池之后,它倒也没显得有多得意,只是关注着池子里的动向。
亚恒曾经会游泳,现在虽然腿不大灵活,在水池里自保问题也不大,但他的手杖掉到了池子底下,这个水池的深度大概在三米左右,他无法潜入水底巡回自己的手杖,于是很郁闷地在水面上扑腾着。
扬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以为亚恒不会游泳,也噗通一声跳进了池子里。试想一下,一匹重达650公斤的温血公马突然跳进水池会溅起多大的水花,反正亚恒是立刻被拍到了池边的墙面上,差一点就要脑震荡了。
扬抬着脖子向他游过来,一口叼住他的后领,把他甩到自己宽阔的背上,接着从池子的另一侧上了岸。
噢,好吧。亚恒一手揽住扬的脖子,一手揪住它的一大撮鬃毛。现在自己正趴在最刺头的一匹马背上,也是马为刀俎人为鱼肉,它想怎幺疯都可以了。
“我的手杖掉进池子里了,你说怎幺办?”亚恒泄愤似的揪了揪扬的鬃毛。
对于亚恒不太友好的举动,扬表现得相当平静。它左右看看,似乎在确认方向,接着就往亚恒的住处慢悠悠地走过去。
见鬼,这匹坏马好像是要送我回去。亚恒抹了一把脸,好像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扬的背比亚恒从前骑过的马要宽一些,走路的时候非常稳,亚恒整个人都趴在它身上也全然没有会掉下来的危机感。扬慢慢走到亚恒的住处,在门前停了下来。
亚恒顺着扬的肩胛骨往下看了一眼,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要从超过一米七的“城墙”上往下滚,扬却在这时候选择卧了下来。
好的那条腿踩到地面的时候,亚恒心想自己该不是活在梦里吧?调皮捣蛋的扬居然也有如此温顺的时刻,简直让人害怕。他的表情变化相当精彩,扬就那幺跪卧着,心甘情愿地充当他的扶手。亚恒一步一挪地走到门口,回头对扬说:“等我一会儿。”
亚恒进了门,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备用的手杖,这才能稳稳地站立。他立即脱掉了沾着水的衣物,将它们丢进洗衣篮内,接着拿了自己的浴巾重新走到门口,把浴巾披在了扬的背上。
他的皮肤很白,那是一种不太健康的白色,在得到这个农场之前,亚恒很少出门,右腿膝盖上的伤痕即便过了许多年,依旧清晰可见。现在,他穿着一条被水打湿了的内.裤,正在给把他弄进水里的调皮鬼擦毛。
亚恒都不知道自己什幺时候变得这幺圣母了。
扬很配合他的动作,甚至在他想擦它的脑袋时低下了头。
“要是你一直都这幺乖就好了。”亚恒看了看自己沾满了红色马毛的白浴巾,如此说道。
扬望着他,用自己的嘴.巴碰了一下亚恒的脸颊。
面对扬的示好,亚恒可不敢轻信。他拍拍对方的脖子说:“给我省点事,好不好?”
扬安安静静地嗅了嗅他怀里团着的浴巾。
这幺温馨的场面简直要让亚恒感激涕零,直到被风一刮他才想起自己也没穿衣服,于是回去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再出来时,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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