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饼还挺贵,缪海波让他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兄弟俩捧着菜单研究了半天,选了一个烤肉披萨和一个小吃拼盘。杨潭问不点饮料吗,缪畅翻到饮料那页看着价钱心里一惊,赶紧摇头说不用点饮料了,缪书茶也跟着摇了摇头。这“披萨”端上来还真是一块大饼,馅儿还是铺在外面的。店里的好多顾客也是第一次到这种“高级的”西餐店开洋荤,大家都笨拙地使着刀叉,碰到餐盘上叮叮当当的,挺热闹。缪书茶不吃青椒,缪畅把自己盘子里那片披萨的青椒和彩椒都挑走,然后和缪书茶换了个盘子。四个人就着餐厅提供的免费白开水说着“生日快乐”,凑在一起碰了个杯,奢华里透着贫困,贫困中透着奢华。缪海波和杨潭都只吃了一小块,剩下的都留个两个儿子吃了。缪海波一边嘬着凉白开一边问缪书茶:“好吃吗?”缪书茶皱着眉头表情深沉地咀嚼了一会儿:“也就还行吧,比咱家店里卖的千层饼还差那么一点!”缪海波含着一口水,听了没憋住笑,差点被他呛死:“臭小子还挺会拍马屁的啊。”
吃完了走在回家的路上,缪书茶突然说:“可是我们还没吃蛋糕!”缪畅瞄了一眼他吃得滚圆的肚子:“你没吃饱啊?”缪书茶很不甘心地说:“不吃蛋糕就不能吹蜡烛,不吹蜡烛就不能许愿了!”最后还是由着他去蛋糕店买了一个小蛋糕,回家以后关着灯插上两根蜡烛,缪海波和杨潭拍手打着节奏给他们唱了生日歌,十三岁的缪书茶和十五岁的缪畅在歌声中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摇曳的烛光映在缪书茶脸上,他郑重其事地许下这一年的生日愿望:我要长高!
7
冬去春来,再度过夏天带着热意的前奏,就到了缪畅中考的日子。虽然也算是大考,家里倒都不是很担心。缪畅整个初三学年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三十,张贴在布告栏的月考榜单上次次都有他的名字,只要正常发挥,考进本校的高中部是没问题的。上午的考试结束,缪畅从学校里走出来,远远地就看到缪书茶站在人群的最前排,垫着脚冲他很夸张地挥手。缪畅笑了一下,做了个“看到了”的口型,加快脚步走过去。自从上了初中,周一到周五天天都是蓝白校服,好像就从来没有这样穿别的衣服在学校见过,那感觉还挺新奇的。
也许是缪书茶许愿时虔诚得感天动地,他这半年的确长开了不少,穿着白色衬衫有点少年人的样子。缪畅穿的是杨潭给他准备的红色t恤,寓意开门红。从去年篮球赛结束到现在,他把大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没怎么参加这些户外活动,捂了一个冬天,整个人都白了两个度,穿红色更显得细皮嫩肉的。缪畅接过缪书茶递过来的矿泉水:“不是说不用来接吗?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缪书茶还带了个电动手持小风扇给他吹风:“热不热?妈说不能喝冰水,怕凉到肚子,所以给你带了常温的。”缪畅拉着他拨开人群往外面走:“还行,不热。走吧,回去吧。”缪书茶反过来拖着他往另一头走:“不挤公交车回去,人太多了。”缪畅看着停在路边那辆陌生又熟悉的自行车,傻了:“这不会是……”缪书茶很自豪地挑着眉点了点头。
缪畅时隔多年又跨上这辆自行车的后座,内心感慨万千,想当年他坐这儿的时候还装着儿童座椅呢。再看眼前这骑车人,当年也是个坐在横杠上一路高唱“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的英雄人物……这自行车比较笨重,缪书茶个子不够,坐在座椅上只够踩半圈。骑出去十米以后,他开始站起来蹬,缪畅看不下去了,赶紧拍拍他的腰让他靠边:“行了行了,别搞得跟我虐待你似的。”
两个人停在路边交换了位置,缪畅长腿支在地上等缪书茶在后座坐好,一踩脚踏板滑了出去。缪书茶伸手揪住缪畅的衣摆:“哥,下学期我们骑自行车上学吧?”缪畅得看着前面的路,又怕他听不到,回答的很大声:“不骑,载不动你。”初夏的风飞速滑过发梢脸颊,缪书茶也很大声地答回去:“那我也买一辆啊!”缪畅停在红绿灯前,扭过头问他:“不管司楠啦?”缪书茶很不自在地切了一声:“管他干嘛。”缪畅早就对他俩这三天吵架两天和好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以前还插在中间调解一下,现在已经懒得问原因了。缪书茶想起这茬就来气,司楠居然想把缪畅的小灵通号码给霍晓璇!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眼疾手快给拦下来了,缪畅那儿都该收到霍晓璇的电话或者短信了。中考这么关键的时刻,能容得下半点分心吗?万一影响了缪畅考试他能负责吗?司楠就是,烦!人!
自行车缓缓地驶进小巷,杨潭站在门口等他们,远远的就看到缪畅蹬着车,缪书茶坐在后面悠哉游哉甩着两条腿。缪畅停在舒畅小吃的门口,缪书茶刚从后座蹦哒下来就遭到了杨潭的一阵痛批:“本来说让你爸去的吧,你非要说你去,结果去了反倒让你哥载你,真把自己当祖宗啦。”缪书茶很不以为然:“杨老师您不要冤枉好人啊!是您大儿子嫌弃我的车技,我也不想这样的。”缪畅弯腰把车锁上:“是是是,都怪我。赶紧进去吧。”这天中午缪海波特意关了店面没营业,好好给大儿子准备了一顿午饭。缪畅一看这摆了一大桌子的各色菜肴就觉得心疼肉疼哪儿都疼:“干嘛烧这么多菜,随便弄点就行了啊。”杨潭拿了碗筷汤勺过来一件件摆好:“怎么能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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