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话,也许他们都能够得到解脱吧?
他这样相信着,留在了水银座里。
哪怕伽蓝将罗切贝尔送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哪怕为了获得伽蓝的信任他不得不一直扮演着自己都作呕的角色,对希莱一次又一次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结果最后,还是搞得很砸啊——
塞瑟拉的精神体就在红莲里,与希莱日夜相处,而他就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除了让事情更糟,什么也没做好。
试剂随着血液循环进入心脏,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会被标记还是会这样死掉呢?
死也是一种解脱吧,反正贝尔已经找回来了,希莱会照顾她的,会比自己这个无用之人做得更好——
希莱也是罗切贝尔的哥哥啊……
哪怕是肮脏的血脉,他们也是拥有同一个姓氏的兄弟姐妹,冠以维斯奎尔之名,并为此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付出了沉重代价。
折跃舰的灯光晃得他眼睛有些疼,四周嘈杂一片,有人的脚步声嗒嗒作响,震得地板都在抖。
他更难受了,想吐,身体里滚烫,皮肤上却冷得发抖,他艰难伸手,想挡一挡顶上的光,手腕刚动了一下,突然被一只手大力握住了,一张脸出现在他视线上方,直接挡住了那晃得他眼冒金星的该死灯光。
“诺伦,你怎么样?”
少年的手背冰凉,手心却是滚烫的,奈沙扬托着他的背把他扶起来,就发现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靠在自己怀中,平日里冰冷漠然的铅灰色瞳孔里茫然没有焦点,却潋滟一片,雾气迷蒙,水红色的唇瓣微张,急促短暂地呼吸,呼出来的热气扑在奈沙扬胸口,隔着衣服和皮肤,将他的心火点燃。
在码头上被陈注射了试剂后他陷入了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状态,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场景都看得明明白白,脑子却转不起来,身体也无法动弹。幸而格因海里刚回到利兰图时就是这样的状态,这一次出动前药|剂研制中心就配备出了对应的解药,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一支在身上。
林云汀等人赶到为他注射了解药,他清醒过来,才把折跃舰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回想起来。
诺伦被注射的试剂与他的不一样,是粉色的,他在药剂师们试图从这种试剂中提取出能够拯救利兰图未来的成分。
那样的色泽,他不会认错的,是雷拉朗。
奈沙扬把诺伦打横抱起来,对林云汀说:“诺伦被注射了雷拉朗,我必须带他回萨布里去。”
林云汀看了一眼意识不清的诺伦,挑了挑眉,“他愿意?”
奈沙扬下意识说:“不接受标记他会死。”
林云汀说:“你要我这里有几百个随他挑,奈沙扬,我问的不是他愿不愿接受标记,而是他愿不愿意被你标记。”
奈沙扬噎住,他终于明白林云汀的可怕之处了。
他的目光太直白,话语太犀利。
那种看破一切的敏锐将他心里肮脏自私的念头看得透透彻彻,并毫不遮掩地点破出来。
诺伦愿意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奈沙扬觉得他应该是不愿意的,甚至哪怕随便挑一个,诺伦可能都不会愿意被他标记。因为他真的太蠢了,在第一次见到诺伦时就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请求诺伦再看他一眼呢?
可是不标记就会死,他不可能让诺伦去死。而要他眼睁睁看着诺伦被别人标记,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只是标记而已,”奈沙扬喉头哽咽,“等他醒过来,我会让他自己选的,要不要洗掉标记……”
只是标记而已,随时都可以洗掉,他不会用这个来束缚诺伦的。
林云汀看了他一会,抱着孵蛋器转过了身去,“甲板上有小型着陆舰。”
奈沙扬说:“多谢。”
林云汀没有回应,四周都是奔走的黑龙士兵,他们在伽蓝的人按下孵蛋器上的毁坏按钮前冲入舰桥,控制住了十几名括那名叫做陈的医生,场面已经够混乱了,他没有闲情对别人的恋爱指手画脚。
“林,这样没问题吗?”奈沙扬走后,赫鲁克林略有担忧地问道。
林云汀给了他一个余光,“不然你说怎么办?”
赫鲁克林挠了挠头,也是,目前看来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这只康德拉怎么办?要打开真空域吗?”
林云汀摇了摇头。
他们当然可以选择现在打开真空域,断开希莱和伽蓝之间的联系,但也会失去抓住伽蓝的机会。宇宙这么大,错过这一次,再想在星海中找一个伽蓝,简直是大海捞针,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林团长,找到了!坐标(23512311,99842,1012382),跃动需要4小时12分钟,需要启程吗?”
操作员从折跃舰的记录仪中翻出了他们刚才的折跃目标。
林云汀拿起通讯器,“格因海里,找到坐标了。你要怎么做?”
折跃需要4个小时,等他们这头出发,那头伽蓝肯定就跑了,这个时间差无论如何也消灭不掉。
林云汀的通讯器上闪烁了一下,里头传出格因海里的声音,“把坐标发给我。”
格因海里挂断通讯,“塞瑟拉。”
清亮澄净的女声响起,“坐标收到了,需要我做什么?”
格因海里抽出一只手来,在主屏幕上划出一串数字,“把坐标发送到这个地址,转告他,我只能尽力,能不能找到就看他自己了。”
塞瑟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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