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那人手掌抵着陆漾的额头,给他渡了几丝至精至纯的灵气过来:“我叫宁十九。”
灵气入体,犹如旱天逢甘霖,饥狼遇鲜肉,陆漾受损的内脏和骨头飞快地吞食着那些灵气,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自身。陆漾精神为之一振,却嘿然一笑,推开了对方的手。
宁十九不悦:“大补的东西,做什么拒绝?”
陆漾撑起身子,神色淡淡:“已死之身,救之何益。”
“你这不活得好好的么。”宁十九拍了拍他的头,“别拽文字,我听不懂。”
“放肆!”陆漾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目光森然——几千年来,还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拍他陆大魔头的脑袋!
然后他盯着自己的手,一下子怔住了。
这个小小的、柔软的手掌,是谁的?
宁十九并不生气,只是甩开他,也坐倒在地上,目光依然是居高临下的角度。陆漾恍然一惊,忙低头检视自身,嘴角不由自主地漏出了呻/吟般的叹息。
他身上穿着黑底滚白边的军队制服,领口绣着方正敦厚的“陆”字,右边袖口纹有三朵靛色鸢尾。虽然衣裳整体残缺不堪,几近破布,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他非常熟悉、且曾穿过不少时日的陆家将军军服。
他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估了一下腰部到脚踝的长短,回头一瞅君子树,几乎立刻就瞥到了树干上的无数道细微刀痕。他面色微变,问宁十九:“现在是什么时候?”
“照神二二八年。”
“照神。”陆漾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目光复杂,“三千年前,就已经不是照神纪年了。”
照神二二八年,那时候他才不过十一二岁,初入斑斓林海捕杀通天蟒,功成之后却遭遇山魈,一路且战且逃,逃到普慈山上时,几乎重伤濒死。
身上的衣服是那时候的衣服,背后的古树是那时候的古树,弱小的身躯是那时候的身躯……莫非……
他心中若有所悟,斜斜望着对面坐着的那个黑衣少年。没错,那人身量未足,既不是种族原因,也不是疾病所致,只是因为他不过是个稚嫩少年罢了:“你说,你叫宁十九?”
“是。”
“你知某是真界第一人?”
“对。”
“这半死不活的残躯,哪里像是真界第一人了?”
“现在自然不是,但是将来会是,或者说,过去曾是。”
陆漾心念电转,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叫宁十九?”
宁十九很耐心地回答:“没错。”
“陆某死前,恰在渡第十九次天劫。”陆漾细细地咬着每个字音,“十九十九,都是十九,巧合么?”
宁十九撇撇嘴:“不晓得,也许是吧。”
“……啧!”陆漾也不想再打哑谜了,直截了当地发问,“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宁十九盘膝而坐,用手支着下巴,用不明意味的目光死死盯着陆漾:“如果你没有失忆的话,你应该记得,天道入轮回,代你抹杀死灵,然后你便自杀殉道——”
他顿了顿,很费力地继续开口,似乎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让他也很是不解:“你自杀的时候,极峰的时空宇宙突然紊乱,狂暴得连天道都掌控不了。就在那一瞬间,你不见了,又出现了。”
“在奚神九二五年的真界不见了,在照神二二八年的真界出现了。”
陆漾心下不耐,口气粗暴地问道:“老子要贼老天杀的那些人呢?”
“彻底消失,整个真界已再没有了他们存在的气息。”宁十九突然出手,扼住了陆漾的脖子,“天道统领真界万物,煌煌生威,不可亵渎,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陆漾先是一怔,接着便是一哂。他完好的右手趁势搭在了宁十九的手腕上,蛇一般沿着对方的手臂向前游走,刹那之间,骨骼崩坏的声音喀嘣喀嘣响起,令人牙酸。
宁十九遽然色变,收手后退,再摸摸自己的手臂。臂骨已被陆漾用诡谲的手法折断成了数不清的碎片,偏生胳膊上的血肉完好无损,丝毫瞧不出异常。他倒抽一口冷气:“现在你还不会法术吧?怎么做到的?”
陆漾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哼了一声:“陆某以武功发家,贼老天,你莫说你不晓得。”
“武功……哈,能伤害到我的武功?!”宁十九一抖伤臂,断骨瞬间恢复如初。他摇摇头,不理睬陆漾的戏言,说,“我不是天道。”
“那你是谁?”
“宁十九。”
“来陆某身边,有何指教?”
“劝你改邪归正。”
“……”
陆漾维持着摸脖子的姿势,呆愣了半天,哑然失笑:“你说什么?”
宁十九突然发起脾气来,大声说道:“劝你改邪归正!”
他猛的欺近陆漾身边,先是用神识束缚住陆漾的身体,让他一动不能动,再大力敲了敲陆漾的肩膀,卸了他的肩关节,最后一指点过陆漾的额头,将纯粹的生命精气输送到陆漾的四肢百骸,助他疗伤养身。
陆漾全然反抗不得。如果是五千年之后的他,不,哪怕是一千年之后的他,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将宁十九放翻在地,连眨眼的时间都用不了。但是现在他的肉身不过十二岁,神识不在,道境全失,只能沦为板上鱼肉,任由宁十九肆意欺辱。
好在宁十九面相虽坏,口吻虽严,倒没有真的欺辱他。
陆漾被神识弦线绑着,仰躺在地上,问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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