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官伤势渐好,便开始偶尔在国师府走动。他原本对数算,地理,格物等等都有不浅的涉猎,有心之下,很快就一点一点探明了国师府的格局。
叶星官并没有急着逃离国师府,逃离大定府。他已经从之前云台隐隐约约含蓄不明的叙述之中听出了对方的暗示,怀疑对方可能有一些关于叶家的连叶星官自己也不清楚的秘闻。这种情况下,他反而安心留了下来,想要深入地打听清楚这些秘闻的由来。
因此他表现得很安分,一直稳稳当当的呆在国师府里面,直到终于打听清楚了所有需要的情报,并且等到了恰当的时机。
然后这一日,趁着云台不在,叶星官潜入了国师府中平日根本不让其他人进入的静室。
第49章
叶星官想到过他会在静室中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在静室中看到这样一幅画像。
说是静室,但是其实国师府对于它的看守并不严密,只是传闻云台不让任何人进去而已。
所以叶星官也没有真的认为自己会在这间静室之中发现什么大秘密,至少不是这样直接地摊在桌案上的秘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云台偏偏不按常理行事,那样一幅本该长在密室暗格里面的画轴,偏偏就那样显而易见的摊在了桌案上,让人想不看见也难,。
乍然看到的时候他真是吓了一跳,因为这张画轴上面的人,面目形态风仪都实在像极了叶星官,令他十分惊愕。
可是摸上纸面的时候,他就马上知道了,画上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
因为这幅画的纸质太旧。
叶星官对于鉴古之事造诣不深,无法分辨这画作到底有几年历史,但是却至少能分辨出这纸质温润内敛,旧色暗淡自然,应该不是仓促做旧。而以自然旧化来看,这画的历史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绝不是最近所作。
这样老旧的一幅画,上面画的人像自然不可能是他。
但凡两三年之前,叶星官的模样也与画上有许多不同,总归不可能是这种模样。
可是若说是叶长宁,却也不是很像——叶星官一双过于柔美的桃花眼,却是完全继承自叶大小姐的,跟叶长宁没有丝毫关系。
叶星官眼睑半合,思绪半晌,却仍旧根本不信画上之人会是素月国师。
他性子从小很有主见,小时候看似外柔,实则内刚。而虽年岁渐渐长大,孤独和权柄渐渐酝酿出其越发自恃的性格。叶星官并不固执,但是却不会被一些未曾有过明证的传说或者谣言所打动。
让他相信转世或者飞仙之说,除非能在他脑中注入前生记忆,或者让他亲眼看到飞天遁地,翻山倒海的仙术。
否则,仅仅凭着几句故事,一幅画轴,也太过轻看于他。
叶星官细细检查了画轴一番,虽然多多少少心中一动,想起了云台之前所言,关于仙人与童子的故事,却没有因此产生动容。他细细检查了一番画轴,没有看见上面有落款、题词或者印章之类的东西,就先把画轴放到了一边,然后翻找起了其它东西。
然后他在书案上翻到一封信。
打开信件,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叶星官就愣住了。
那封信……是叶长宁的字迹。
这是一封……叶长宁写给叶大小姐的信件。信中叶长宁自称身陷险境,不知前途去路,却让叶大小姐照顾好叶星官,小心朝廷,万一他一年之后还未有回来……就想办法让叶清明“暴病而亡”。
叶星官看得整个人都惊住。
却听到身后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以及一句轻笑:“可是非常震惊……叶公子?或者说,赵太子?”
叶星官猛然转过头,望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口的云台和尚。
叶星官一瞬间眼中闪过凌厉味道,最后却是神态冷冷,说道:“……大师果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只是太子一类胡言乱语,还请莫要胡说,在下担当不起。”
云台没想到对方这样固执,即使看到了叶长宁的亲笔信件,亦不肯显露出丝毫动摇。
然而无论如何,云台不信叶星官的心里也是如同面上一般不动声色。
而随着叶星官紧接其后的动作,云台基本确定了这一点。
青年转过头来,问云台:“你手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画和信件?”
云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从哪里得到这些。”
叶星官问道:“……哪里?”
“你们汉人的京城。”
叶星官的脸色不由地就一变——虽然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表情不露出明显的破绽,但还是没能完全收拢住那一瞬间的惊愕与一瞬间在脑子里闪过的不安。而光是那么一个瞬间的松懈,云台已经抓住了他内心的破绽,知晓了对方的动摇。
云台见叶星官半晌没说话,便开口追击道:“叶庄主……您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皇帝从小在红叶山庄长大,到底知不知道你父亲真实的身份来历?”
叶星官听他这样说,却不肯因此为他所挟制,而是开口说道:“不过是不知是真是假的一封信件而已,还未知你是否在说谎,现今说什么真实身份……未免过早了。”
云台听了,微微一笑:“叶公子莫非真的不知道你父亲的身份血统?”
叶星官还真是……完全不知道。
叶长宁自小被红叶山庄收养,由他外祖父亲自教导长大。叶星官只知道父亲是和游信一样被红叶山庄收养的孤儿,却不知道父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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