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神曾经住在那里,然而他早已死去。
因为同样汲取黑暗元素的原因,亡灵主神的宫殿与它距离最近。凯尔洛斯采下一支鸢尾,当他踏入威廉的宫殿时,神使黑寡妇正跪在兽骨上,凹凸不平的轮廓带来了痛楚,他低垂着头,黑色卷发遮住了脸庞。
威廉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到来,“给我一些时间。”
他走到黑寡妇身前,对方被冰冷的冥火冻得发抖。威廉说,“你知道你跪在什么上面么。”
“……”黑寡妇只觉得双膝痛得快没有知觉了,他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是不死鸟的颅骨。”威廉自问自答,“只有巫妖才能杀死这种生命力极强的生物,在亡灵族中,不死鸟的颅骨是至高权利的象征。”
黑寡妇猛地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你再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带着它回到亡灵界。”威廉转过身,对凯尔洛斯道,“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请你务必履行你的承诺。”
“亡灵族将会成为战后领先的种族。”凯尔洛斯肯定道,“你的信徒将会感激于自己主神的先见之明。”
“法则是不可违逆的。所有生命都是顺应法则才得以存活,既然神祗的权威遭到质疑,法则也将推动这个新的思想,那就说明神祗与信仰的淘汰是必然。”威廉卸下了镰刀,眼神冰冷,“我之将死,若亡灵族能得以强大,那么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凯尔洛斯微微鞠躬,针剑在手中轻巧地翻转,“所以,抱歉。”
黑寡妇愣愣地注视着威廉被针尖刺入心脏,流淌的血液化作冥火灼烧躯体,死神的披风从边角被焚烧,一直蔓延到发上。最终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枚神格。
一支黑色鸢尾落在他面前,黑寡妇拾起枯萎的花束。等他抬头时,凯尔洛斯已经消失了。
接下来是精灵族。
身为**预者,精灵主神圣扎加利很早就知晓自己的结局。执剑的男人走进宫殿,令他讶异的是,兽族主神利安德尔竟也在,他的神嗣索玛尼亚正在倒茶,他嘟着嘴,似乎很不高兴。
“你刚刚杀死了谁?”圣札加利问。
“威廉。”凯尔洛斯并没有隐瞒,他看向利安德尔,“你知道了?”
“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才知道。”利安德尔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感觉就像烹饪神族一样呢,现在你将盖上最后的盖子。”
“恰当的比喻。”
“不是比喻。”利安德尔纠正道,“是遗言。”
啪嗒——瓷器从索玛尼亚手中摔落,少年瞪大了眼睛。
圣扎加利从容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他举起杯盏,“愿我们地狱相见。”
血色染红了清茶。
“你……”索玛尼亚扯住利安德尔的衣角,声音尖锐,“这、这是怎么回事?!”
红发如烈焰垂落在肩上,兽族主神摸了摸他的脑袋,“离开我吧,索玛尼亚。你已经长大了。”
“我不!!!”他几乎是在尖叫,“吾神、不,凯尔洛斯,你想**什么?!”
索玛尼亚就这样目睹着自己的父亲被曾经尊敬的神祗杀死,他哆嗦得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木,直到有人对他说,“这是所有神祗的宿命,也生来就背负的命运。”
他只觉得晕眩,仿佛被抽走了大量血液,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凯尔洛斯将失去意识的索玛尼亚传送走。现在的神界已经被鲜血洗涤,四寂寥然。他走到宫殿外,几丛卡萨布兰卡静谧而芬芳。凯尔洛斯折下一支,放在唇边亲吻,“还有最后一个……爱德华·凯尔洛斯。”
最珍贵、最期待的。
他换下染血的黑礼服,着了一席镶有金边的,领口别了一支卡萨布兰卡,衣冠楚楚仿佛要去出席贵族的宴会。空间霎时支离破碎,凯尔洛斯竟也感到急切,他穿过空间碎片来到天族的塞纳宫,一如上一次到来的那样。
爱德华在批改文件,他最近在处理女爵党的事务,由于女爵的特殊性,它的存在就变得非常棘手。顶着战败的压力,爱德华已经几周没有好好休息,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然后他又听见了脚步声。
凯尔洛斯从殿门踱了进来,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爱德华,“我们许久未见了。”
爱德华放下羽毛笔,冷漠道,“你这次来,是想囚禁我,还是杀了我?”
凯尔洛斯失笑,他抽出胸前的卡萨布兰卡,戏谑道,“我是来追求你的。”
“拿着带血的剑来追求我?”爱德华讽刺道,“那我还真是不敢拒绝呢。”
凯尔洛斯的口吻像是开玩笑,“你拒绝的话,我也许会杀了你。”
爱德华半合上眼。
“你看起来很累。”凯尔洛斯顺势上前搂住他的腰,亲密得仿佛情人,“是因为天族的事吗?”
没有人回答他。
“那我再问一句,如果天族的崛起需要你的死亡,你愿意吗?”
爱德华原本警惕得很,听到他的问题也怔了一下。
“永恒之墟的最终目的,是杀死所有神祗。因为只有神祗死去、信仰衰败,新的思想和政权才会诞生,它们会推动文明发展,使所有种族跃上新的台阶。”凯尔洛斯在他耳边呢喃道,“你看,它创造了你,也最终将毁灭你。”
“……我做的不够好?!”爱德华忽然反问道,他终于有了一点正常的情绪,流露出愤怒与不甘,“我接过权柄,必将履行我应尽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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