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了!”
于正秋有些腼腆的笑了,在老政委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弱不禁风却眼神坚定的小兵。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一切似乎都和记忆中一样,只是老政委头上的白发又多了。
“来来,坐下。”李洪彪拉着于正秋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这许多年来的苦闷,都在这一声叹息之中不言而喻了。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他苦笑,“那小子最后几乎是给我来硬的了,非走不可。”
于正秋微微颤抖了一下,猛然间听到关于那个人的消息,让他有些眩晕:“他现在好吗?”
李洪彪有些憋气的哼了一声:“他的死活,早就不归我管了。”
于正秋茫然,他默默的望着李洪彪,然而眼神却像失去了焦距。这一瞬间,七年来的点点滴滴全都回来了,一件一件的在眼前真真切切的重现。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你入朝后的一个月。”李洪彪哑着嗓子,“你走之前,我和老刘还有老周,都向上打了报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他过来上任。可他竟然不声不响的递了转业报告!”
于正秋只有苦笑,他了解那个人,这的确是他的作风。
“我特意去
就等他过来上任。可他竟然不声不响的递了转业报告!”
于正秋只有苦笑,他了解那个人,这的确是他的作风。
“我特意去找了他,好话说了三大车,他倒好,一个屁也蹦不出来。”李洪彪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了一团:“我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你知道我的脾气,急起来就甩了他一个耳光。他倒好,把门给我堵上了,说我不批他的申请他就一辈子在这杵着。”
“他就是这么个人。”于正秋喃喃的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你说我还能怎么着,唉,他要真是我儿子,我立马就把他揍成猪头!”李洪彪的眼圈红了,他趁于正秋不注意,飞快的擦了擦眼角:“我是真的想留住他,可是没办法,没办法啊!”
于正秋悲切的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他早就想过了,可真切的听一遍,他还是难过。
“他现在在哪?”
李洪彪摇头:“最难过的坎都给他打碎了,还能有什么拦得住他。我想给他安排在上海,他不肯,说是坚决不搞特权,个人资料也是他自己递上去的。后来我去看了,分到苏州机械厂,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看了一眼于正秋,有些难堪的笑了笑:“都怪我这个脾气,他走的时候弄的太僵,这两年没了联络。小于,你要是过去看他,记得替我问个好。唉,这小子的事,我是再也管不了了!”
于正秋茫然的点头,又茫然的告别老政委。他没有要车,从警备区的办公地离开后,他一个人沿着苏州河走了很远。他似乎有点找不找方向,在一个岔路口上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他很想念张胜,那个人总是那么坚决,仿佛永远不会被打倒,在迷茫的时候他可以肆意借用他的果决,从他的眼中看清真实的自己。
一九五三年八月,苏州。
苏州机械厂党团工作部的小何,是个新参加工作的年轻员工。高中毕业,思想先进。一年前已经是预备党员的他正在积极争取入党名额。可他所在的机械厂,还没有党委书记,目前仍由厂长兼任。听说厂里的入党申请已经积压了不少,但厂长同志每天都忙着视察车间,很少有时间坐下来审批。他心急如焚,总想找个机会,向厂长同志剖明心迹,但每次到了办公室门口又不敢进去。
厂里的同事都知道,厂长同志的脾气不小,可是人却是顶好的。小何来到工厂的第一天,就有老员工自豪的告诉他厂长同志的光辉事迹。厂长姓张,原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的一名团长,后来在解放大上海的战役中受了伤。刚进厂的时候,厂长同志还是坐轮椅的,但
他也没能成为厂长同志的左膀右臂。
今天距离他递交报告已经半年了,他终于鼓起勇气,再一次站到了厂长办公室的门口,并以大无畏的勇气,敲响了大门。
“进来进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小何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厂长同志正坐在座位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文件。
“张厂长……”
张胜抬起头,看了这个半大孩子一眼:“怎么了?”
小何很紧张:“厂长同志,我、我递交的报告,您、您看过了吗?”
张胜自然是没有看过的,每天看各种文件已经要了他的命了,他为此专门准备了一部新华字典,时不时就拿出来查找一下,才勉强对付过去。至于党团的那些工作,自然应该留给党委书记来办。
对了,他们现在是没有党委书记的。
“哦,那个啊。嗯。”张胜又低下头,继续啃着手头的一份通知。
小何不能理解厂长的弦外之音,继续追问:“那您看什么时候能有着落啊?”
张胜抹了抹手里的通知,说:“快了快了,你看,今天刚来了份通知,咱们厂马上就要有党委书记了,到时候你们的申请就有人看了。”
小何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张胜很不高兴,一个人工作惯了,他能难想象身边多个党委书记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他同时又存了点渺茫的希望,希望这个新来的党委书记能够帮他分担一些文书上的工作,他现在每天拿着字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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