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受不了的。”
他远离我,缓慢地说:“我才想到,如果你打算跟我同归于尽怎么办。”
☆、治疗
“我不会杀死自己的,更不会杀死你。”我想我有些明白他的排斥心理,所以并不想强迫他吃下这些东西,于是就地坐了下来,自己吃完了这些。
然后说:“我就坐在这儿,如果有什么异样的话,你直接把我扔进垃圾回收站就行了。”
他在床边坐下,没有再说话。他的房间里应该是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的,却被他用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我眯起了眼睛,有些打瞌睡。这样的处境有些滑稽,但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一个怕被迫害的人宁愿伤害自己而不直接杀死我,那么他肯定从来没起过杀死我的念头。
我的脑袋向地面不自觉地垂了好多次。然后感觉脸被一个东西戳了一下,抬起头一看,是一根黑色的电击棒。那天,在背后,他也是用的这个电晕了我吧。
我还以为他要电我,没想到他看到我清醒后,把电击棒收了回去,然后往外走,我端起盘子,跟在了他的身后。保姆看见他,迎上来问他要不要吃东西,他摇摇头,说:“我自己做,你休息吧。”
我把盘子交给阿姨,然后跟着他进了厨房,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收紧了握着电击棒的手。在厨房里,他也没有把它放下来,我上前去,准备帮忙,可我所准备的一切原材料他都通通倒进了垃圾桶,没有办法,我只能站在一旁。
他烧开了一锅水,敲了三个鸡蛋,放了点盐和凉白开,然后上锅慢蒸,趁着这个空隙,他倚靠在橱柜上,说:“发生落水那件事之后,你打电话过来,问我家在哪儿,你说你想来看我。我妈准备了很多菜,一直等到深夜,你都没有来。半夜11点,我才在卧室换了睡衣准备睡觉,却发现你的脸贴在我的窗前,鼻子都被压瘪变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没有。”我无奈地解释道。
“没有没有,你就会说没有。”他烦躁地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脚用力地向地下猛踹,“你说过要剖开我的脑袋,吃我的脑髓,我的耳朵又没有聋掉!”
“好……好,你先别急。”我双手往下压,“人难免会说些会让自己后悔的话的,我不想吃你的脑髓,现在,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他逐渐平静下来,头往下偏,声音很轻地说:“刚才我的样子肯定像个弱智的神经病。”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对我说,“谢谢你让我变成这副样子。”
他打开锅盖,没有用其他的器具,直接用手捧出了蛋羹,分了一半出来递给我。说了一句:“吃。”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没有再看我,低下头吃自己的那份蛋羹,吃完后,他拿出两个小药瓶子,开始干咽药片。
我以为那是治疗他的被害妄想症的药,没想到他吃完后往我这边一推:“每瓶吃两片。”
我问他:“这是什么?”
“药,会上瘾的那种。这是你给我吃过的东西,我想你也应该尝尝,会产生一种整个世界都很美好的错觉,短暂的错觉。”他突然笑了起来。
我顿了一顿,把药瓶都扔进了垃圾桶,他无动于衷。
“这样根本不行,他永远都不会好的。”我对陈医生说,“你多久给他心理辅导一次。”
“实际上,每天两次,每次一个小时。”
“他在服用那种会上瘾的药,你知道吗?”
“只是安慰剂,维生素b族,我给他开的,他一直认为你买通了他身边的人,给他下药,所以他不想吃东西,但又觉得犯毒瘾,整个人流汗不止,心慌得要命,所以我给他开了一些安慰剂,告诉他这就是从食物里鉴定出的那类药。”他平静地说。
“你这样不就变相地承认了菜里有毒吗,这就等于承认了他的幻想。我现在真的有种感觉,你不是在帮他……很奇怪,他那么怀疑身边的人,为什么会相信你呢?”我不解地问道。
“他觉得我是他的分裂人格。”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怀疑整个世界都不会怀疑他自己的。”他轻笑了几声,“我不会害他的,别认为只要他的病不好,我就能一直以治疗他的名义获得钱,做心理医生这行,怎么都是赚的,有病的人太多了。我是他父亲的朋友,这些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小时候都抱过他,他对我一直有印象,难免会怀疑我是否真实存在,我觉得这样是走进他的世界的一条捷径,所以也就默认了这种关系。”
“再跟你说一个信息。你之所以对他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曾经认为你是他可以信赖的朋友,他跟我说,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你们没有一起吃过饭,回过家,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但,你在看他的时候,借铅笔给他的时候,对他微笑的时候,他都感觉你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并且是很好的朋友。在他还没来得及对你伸出手的时候,你却先他一步把他推下了水,你击垮了他对于善意和朋友最后的期盼。”
他拱了拱手,对我说:“我能说的就这些,你再想想,你有资格像刚才那样对我大吼大叫吗?你又没有拿他当朋友,你紧张什么。”
“我……就算是一种负罪感触发的非对这件事负责不可的责任感吧。”我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我的方式努力一把行不行。”
他不置可否:“你打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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