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婴婴忙扶起他:“兄长这么做真是折煞我了。”见逗得沈婴婴笑了,沈渊才安下了心。他还像以前那样摸了摸沈婴婴地头,略有点不放心地道:“若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来告诉哥哥。”
沈婴婴笑道:“不会的,皇上待我很好,皇后娘娘也是很温和的一个人。”末了,他又加上一句:“婴婴一定会常常回去看看的。”
其余人都在澹泊殿喝酒,沈渊也不敢耽搁,匆匆去了,挑了个末尾的位置,入了席。
沈渊表现得比封后大典那天更从容。他也要慢慢学会习惯的,毕竟陆玄以后还会册封更多的妃子。这么想着,他往柳绿盈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笑得极为勉强,却还是得体地应对着。
他匆匆地喝了几杯酒,趁其他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此时正值夏季,听闻太液池中的荷花开得正好,他便调转脚步,往太液池的方向去了。
果然,他肯定是要偶遇什么人的。
只见陆亢被好几个妃子围住,满目为难,正愁脱不开身。看见沈渊便眼睛一亮,如蒙大赦,遥遥地招手唤道:“沈兄!”然后对着那些美人抱歉道:“哎呀你看,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恕不奉陪啦!”然后迅速地溜到沈渊身边,赶紧拉着他走了。
陆亢连连感慨:“还好沈兄你来了,不然我可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
沈渊轻笑道:“我果然还是不该出现为好。”
“沈兄也觉得着宴席烦闷无趣?”陆亢道。可说完就感觉失言了,毕竟这芫妃是沈渊的亲生妹妹。
沈渊倒不太在意,只道:“只是想出来走走。”
陆亢像是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道:“诶,不然我们出宫吧?”
“出宫?”
“对啊,上次说要带你出去玩的。我有一个好地方,一定得带你去看看。”说着便吩咐下人准备了一辆马车,拉着沈渊出宫去了。
沈渊对陆亢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颇觉无奈。
一路颠簸,马车停在了一个酒楼前。沈渊细细辨认着酒楼上挂着的牌匾:烟雨楼。
“这是什么地方?”沈渊好奇道。
“如你所见,就是个普通的酒楼,只是这里有个人很有意思。”陆亢拂去衣服上沾到的尘土,率先迈了进去,沈渊也紧随其后。
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酒楼,客人很多,热热闹闹的样子,酒香浓郁。
楼上格外嘈杂,笑声时不时传来。陆亢上了楼,示意沈渊跟上。
楼上数名男子都围着一个捧着一壶酒的姑娘,口中苦苦哀求道:“玉蝶姑娘,好姑娘,你就给我们喝一口这酒吧?”
那姑娘的声音清脆动听:“那可不行,我说了你们要讲个我喜欢的故事,可你们讲的故事我数年前就听过了,十分无趣。”
沈渊这才细细大量起那个姑娘来,隔着数人,远远见她一袭翩然白衣,乌黑的秀发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拢在脑后,没有留刘海,露出一片高洁的额头,两缕碎发垂在耳前,云鬓处点缀着一只小小的白玉蝴蝶,如莲花般轻灵出尘。
陆亢在一旁观望了许久,咳了一声,那女子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满目欣喜道:“王爷!你来了!”
沈渊却对那女子已经知晓陆亢的身边而颇觉讶异。
其余人有贵人在场,只得纷纷作鸟兽散,自顾自喝酒去了。
陆亢一把揽过沈渊,对玉蝶道:“玉蝶姑娘,我这位朋友,说想喝你酿的酒。”
沈渊浑身都僵硬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亢悄悄地凑到他耳边道:“这位是蓝玉蝶姑娘,她酿的梨花酿啊,要是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若是沈兄你能讨到一杯喝,我安祾王不胜感激。”
蓝玉蝶细细打量着沈渊,一双美目如秋瞳剪水,顾盼生辉。她轻启朱唇:“你刚才也听到了,只要你讲一个我喜欢的故事,我手上的这壺梨花酿便归你。那么,你有什么故事要讲给我听呢?”
沈渊颇觉头痛。他哪里会讲什么故事!只是小时候为了吹嘘一番,经常抓着其他皇子们讲一些草原上的见闻罢了。他记得小时候那个牧羊女阿满才是真正会讲故事,可是阿满跟他讲的故事都被他忘光了。
他想了想,竟然唱了起来:“在萨那湖的中央,有一只狐狸,那只狐狸望着月亮,原来它不只是望着月亮,而是望着住在月亮上的姑娘。”他轻轻地哼唱着这首小时候阿娘哄他入睡的歌谣,旋律悠扬。
陆亢脸都绿了:“人家玉蝶姑娘叫你讲故事,你怎么还唱起歌来了,完了完了,这是彻底没希望了。”
蓝玉蝶却好像很感兴趣,凑近了几分,殷切地问道:“这首歌讲什么的?什么意思?”
沈渊用的是古朴的老语言,难怪蓝玉蝶听不懂。他道:“这是以前我阿娘唱给我听的。好像是来自于一个传说,从前有一对男女,互相相爱,可他们都是敌族,于是一个巫师诅咒了他们,男子变成了一只狐狸,只能住在萨那湖中央的石头上,出不去,而女子则化身成了萨那湖上方的一轮弯月。”
蓝玉蝶听得皱起了眉头:“他们只是相爱,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惩罚他们?”
沈渊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明智地选择了没有回话。
蓝玉蝶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梨花酿塞到沈渊的怀里,道:“拿去吧,我很喜欢这个故事。”说罢便扭身离开了,独自一人趴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那一轮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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