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做出来是为了烧,那你还做这些东西作甚!
“啊对,那什么—”我试探问,“你跟呃——咳,嫂子。”
“嗯,怎么了?”
“你跟嫂子感情挺好哈。”为了掩饰尴尬,我像个傻逼一样哈哈干笑两声。作为旁观者,我并不太相信他这段情感。当初他为了李妍萱要死要活,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他和这姑娘才认识多久,这种匆忙的情感怎么能叫爱呢。
赵煋手中的动作停了停,但也就是一瞬,他就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小昴,”,他平淡道,“我很快就二十八了。”
我等不起了。
在真正步入社会之后,我从来都不喜欢参加由婚策公司策划的婚礼。明明只要交换戒指表个态宣个誓十几二十分钟就能搞定的事,这些人非得搞一两个小时,又是求婚又是下跪又是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又是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台考验,再来一段煽情,让新人们抱头痛哭,压根不顾新娘的眼妆都花了甚是难堪,将好端端的婚礼弄成言情剧,作秀一般——拜托,谁想看一个小时的肉麻剧?来宾只想早点吃喜宴而已。
每每参加这种劳什子婚礼我都无比怀念赵煋的场子。赵煋走中式婚礼,全程十五分钟不到就结束。先是赵煋把新娘打横抱上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赵煋掀红盖头,换对戒,接着两人喝交杯酒,连接吻都不用就礼成了——看这速度,看这效率,真是婚礼之表率。
实际上直到结婚那天,我才真正见过这个嫂子。
挺温和小巧一人,笑眯眯的,一看就是“顾家”型女人。这种姑娘是最佳老婆人选,但平淡之下又少了些什么——太随和,没脾气个性,没新意。
但若是这种女人当嫂子,我是没什么意见。
赵煋的婚假就三天。他本有一个月的假期,足够和新媳妇去度个蜜月,但他说工作忙,一天也不愿耽搁。赵煋每日驱车一小时去上班,嫂子也在医院忙得抽不开身,丝毫没有新婚夫妇的模样。
我并不知道赵煋这段婚姻是对自己人生的一个交代还是源于爱情,他正在日渐成为一个算是优秀的中年人,事业正在步入正轨,组建了在外人看来幸福美满的家庭,过个一两年还会有个小孩——这就足够了。
人活着,最大的成就是“被外人羡慕”,赵煋就是个被外人羡慕的人,所以他内心究竟做何感想,压根不重要。
十月中旬,我参加了签儿妹父亲的葬礼。
签儿妹他爸撑了几年,最终还是没能看到签儿妹结婚生子那天。这些年他们家借了亲戚朋友不少钱,那债务足够签儿妹赔进下半辈子——当然,如果他发了大财自然另当别论。
只是这人呐,哪有那么容易功成名就。
签儿妹这几年已经足够拼命,兼职所得的工资除却补贴家用还要还债,他在事务所接活,没活时就送快递送外卖摆摊做家教,他被主管推卸责任继而赔偿公司损失,送快递时被偷过快件,被拖欠过工资,被同事打压过,甚至还被补习的学生侮辱过——社会将他迅速磨练成一个可靠的成年人,以至于他一个人操办了自己父亲的葬礼,联系殡仪公司找风水先生接待宾客等等等等,全是他一个人来,他将破碎的家庭扛在自己肩上,丝毫不胆怯畏惧。
高中同学里他只联系了我和孙蛋王,毕竟是白事,不想叨扰别人。成功晋升为生意人的孙蛋王送了十个花圈过来,我没他气派,添了礼钱,又给签儿妹他妈买了脑白金和安利。孙蛋王现在跟他爹一起干事业,他爹在本市有家挺大的家具厂,孙蛋王一直帮他爹打下手,现在也能自己谈个单子。他爹出资给他弄了个休闲城,一楼二楼洗浴住宿自助餐,三楼ktv,四楼健身房,生意挺火爆。那天签儿妹全程忙得晕头转向,也顾不得搭理我俩,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叫我俩出来小聚一下,就在孙蛋王的休闲中心。
签儿妹下巴一圈胡渣,一脸疲惫。我问他怎么不回去休息,他苦笑说怎么能睡得着。
我们都变样了。
签儿妹当初是班里最皮实的家伙,油嘴滑舌招猫逗狗,孙蛋王和他狼狈为奸,两人坏点子怎么都使不完。现如今,这二人都成了老道的成年人。
那些年少无知,一早消失不见。
孙蛋王本想吹吹牛比调侃气氛,但看签儿妹情绪如此低落也就识趣噤声。我们仨喝了三瓶白酒,我和签儿妹光荣倒下,吐得连胆汁都不剩。
打那时起我不再喝酒,滴酒不沾,无奈烟是怎么都戒不掉,好在从一天一包控制为一天一天半包。打那时起我也不再整日昏沉,相比较签儿妹,我是个幸运的孬种,不该浪费人生。
之后我回学校,准备论文毕设事宜。为了毕设,我像个装逼的文青,去西藏踩了次风。没骑行,没搭车,十分没风骨,跟团去的,半个月,自由行。那时离314不过一年,我是瞒着爸妈偷偷去的,不然他们准不让我去。
作为一个胆小怕事的家伙,最开始我力邀狗头同去,可这个混蛋跟系里同学去台湾交换一个月,我只有孤单一人踏上旅途。
我去西藏真不是为了净化心灵,我纯粹是为了装逼。现在摄影就流行拍个藏族高原红小姑娘牵着她的小牦牛再露出灿烂笑容——美名曰“原生态摄影”,拍片技术不怎么样,修片技术也是千篇一律,但这种照片还真就能唬住人。我以前挺看不上这种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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