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谈便拂袖而去。
徒留了一人的院落显得格外冷清,夜也静的可怕,但是风曲容好像完全不在意依旧闲情雅致地敲着手中的折扇,是又或不是的看着别致的院落。
☆、幽幽忘川与君难诉
陌烟抱着琴回房路过的时候便看见了席莲一脸严肃地从月吻院出来,有点诧异地看了看消失在转角的背影,陌烟便好奇地走向了月吻院。
那一晚,风曲容就是看见了这样的景色。那人抱着古琴,白衣,墨发,像穿透了夜色,款款而来,原本精美的院落却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黯然失色,就像中了魔障一样,怎么也移不开目光,明明那张只能算清秀的脸没有那人颠倒众生的美,但是,还是觉得美得难以附加,带着夜色朦胧的气息,沿着小道,他就这样而来。月光好像在他身后一层一层地铺开,身旁的花轻轻摇曳着好像在为他开辟一条小径,那一寸那一步他走过的地方都好像炸开了光,开出了花。那一瞬间他居然将他和他重叠了。
“风曲容公子怎会在这儿?”他离他二丈外这样问道。
他果然和他一样适合白色。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适合这种不落烟尘的颜色,这种颜色穿在自己身上怕是被浓重的血色给玷污了。
“只是闲来无事在此赏景而已。”
“赏景?怕是风曲容公子成了他人的景,还好此处偏僻不然不知明天又有多少芳心相思不得了。”
虽然这话来得恭维但是风曲容却很高兴,朦胧间总觉得是那个人在对他说。
“被陌烟这么说我可是很是开心。来,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奏上一曲。”
“那我可是会另收费的,而且价值不菲。”
“哈哈哈哈……那上次,我偷听的那次算不算?”
“你不说我还忘了,那正好一起算了。”
“陌烟你还真够小气,为朋友助兴一曲还要算账。”
“我何时答应成为风曲容公子的朋友了,我可不敢高攀……况且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说完他上前将古琴轻放到石桌上,然后向他形式地摊了摊手。
他果然不是他啊。那个人永远不会做那么可爱的动作。
“陌烟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来,叫我容,我们是朋友吧,不要那么生疏了。”
“……唉,想不到你会是如此小孩子心性。”
他这样说他,那时的他这样说他。不过也没错,他就是一个执拗到狠戾的孩子。
“罢了,不跟你闹了,要是被百灵那丫头看见了怕是又要唠叨好几天了。”他调了调古琴,然后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一曲《与君》谢知音了。”
优雅的琴声从他纤细的指尖拨出,散在这夜色里,一下子就醉了……
《与君》,传说曾经一位才华横溢的书生在一次偶遇中救了一只刚逃过三度仙劫的小狐妖,狐妖为了报答书生就承诺了书生三个愿望。书生并不在意,任其小狐妖出没于他的生活。不过后来妖狐的确实现了书生的三个愿望,不对,应该是两个吧。一个是用书生一半的寿命再换重病的未婚妻三十年的阳寿。第二个,用书生的运格换他未婚妻一个幸福的未来,最后他未婚妻嫁给了尚书,集宠爱于一生。第三个……书生在孤独终老的那一年,就弹了这曲《与君》,以此来感谢狐妖一直以来的照顾。与君遇,幸之。……所以第三个愿望是,书生希望狐妖渡劫成功,早列仙班,永世无忧。……后来,书生死后多年,狐妖真的渡劫成功位列仙班,但是……却再也无法无忧……
《与君》,《与君》……与君相遇,便是我今生最大的幸……其实《与君》才是狐妖真正想说的吧。与君遇,愿承君三诺,永世不改……
风曲容突然觉得陌烟真的和那个人很像。在惊才绝艳中包裹着高傲的孤独,宁可被隔离于繁华,也不愿为了这份孤独而置身于喧嚣,宁可这样的转身而过,踽踽独行。他们都像那书生理所当然地为他人牺牲,深深地爱着他爱的人,义无反顾地守着他爱的人,却如此残忍地无视了爱他的人,也许根本谈不上无视,而是未曾回首看到他们爱的存在。他就这样自私地爱着那么几个人然后带着他高傲的孤独越行越远……你连呼唤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那样的他,你根本就走不进他的……世界。
而自己会不会像那只狐妖那样,默默地守护,最终却也只能止隔于朋友的界限。可是,自己可不会那么容易满足,我是杀戮者,掠夺者,不达目的不择手段……
“容兄,你在想什么?”
“……嗯?你说呢?我认为《与君》根本不适合赠与知己。”
“……?为什么,自古它不是一直如此定义的吗?传说中书生和妖狐的感情称不上知己,那还能算什么?”
“唉……”风曲容一合折扇略似忧伤地把握其折扇上的吊坠,“的确,你对书生的感情把握的很到位,琴音很真挚,很诚恳。”
“那有什么不对?”
“你没错,但是你越没错,你弹得越到位,这首《与君》却更加的悲剧……”
“悲剧?”
“陌烟何不以妖狐的立场来弹一此曲?其中的悲剧你便会自然明白……好了,今夜已晚,在下先告退了,陌烟你自行领会吧。”
风曲容笑得一脸温柔。
看着那个儒雅的男子离开,陌烟一脸的不解。便试图从新以妖狐的角度去弹奏这首《与君》……
与君遇,幸之。呈百载轮回,渡忘川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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