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字条出神,我欲留客客不留,看来本太子面子还不够大。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遂讪讪的笑道,“这人也真是浪迹江湖的命,本来还想……让他有空给我算一卦看看命的嘛……”
“主人本来想好好的养着他的吗?”月元清亮的声音。
我有些头痛的皱起眉,月元小少年一直是乖巧温顺的。可是不知他最近是不是因为处在青春叛逆期的缘故,说话时经常会有意无意的冲撞我,而我竟然看不出来他是不是有意的。
昊希想必也听出了他语中的不驯之意,当下呵斥了他几句,月元当场就要眼泪决堤,吓得我赶忙又安慰他。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算将小月元给稳住了。
一起用过晚餐,月元正要离开去看看他那些宝贝花草,我示意他留下,将他带入我房中,他以为我要他服侍我茶水,遂将欧元放到地上,将茶壶用热水重新浇洗过,另泡上有安眠作用的香茶,等五分钟后香气恰好满溢时,才给我满上。
我打量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见我接过茶杯却不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不由得脸色微红,低头道,“主人,你……我……”
他本就年少秀美,此刻面飞红霞,倒有几分妩媚之色,甚是动人。
我心里一动,随即温言道,“月元,你师傅给你的玉佩,可还带在身上?”
“嗯。”他取出那块美玉,有些羞涩的递给我。
上好的玉佩在灯光下透出完美的半透明碧色,其上一个龙飞凤舞的篆体安字甚是耀眼。
“月元,你可曾想过……如果……唔,我是说,如果你的亲生母亲还在世,你可想念她?”我斟酌着,一字一句的问道。
“……主人……”他声音颤抖着问我,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我自幼由师父带大,母亲于我只是个符号而已。”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手说道,“月元只有师父跟主人你,至于母亲,那……于我并没有意义。”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倒好,可是那雾气迷蒙的双眸,握紧拳头的双手分明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安跟期待。
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觉得他的头发柔软丝滑得简直不像个男孩子,让我的心也软软的。
“月元,我们每个人,都是由母亲辛苦的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整理着思路,慢慢的说,“世界上唯有母爱,是完全无私无条件的。”
只有失去后,才会更珍惜。有时候,我无谓的想,我愿意失去这世上的所有荣华富贵跟太子的尊号,换回原来世界那对看我不顺眼的父母亲,因为我知道其实他们并非我想象得那样一点都不爱我。我也许愿意牺牲一切,换回那点温情。也许我没有选择,可是我的小月元,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曾经失缺的亲情,再也无法得到。
“……可是她早就不要我了,那个把我生下来的母亲,并不爱我。”月元眼圈红红的说。
“如果……如果她还在世呢?你会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对你说,亲口对你说,她爱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呢?”
月元不语。
我却知道他已经被我说动了,这个外表温顺内心倔强的孩子,其实一直是极端渴望母爱的。只是对他而言,母爱是从未得到过的奢侈品,因此只好装作从未在意过,其实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我摊开画卷,从安府得来的那副美人图。
“这是……”月元怔怔的看着画像。
我看着他跟画中丽人神似的眉眼,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道,“孩子,这就是你的母亲,珩水安氏郡主,她还活着……”
月元怔怔的看着画像,细白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的抚过画中人雍容奢华的衣角。半晌,他抬起泪雾迷蒙的眸子,对我说,“主人,请你带我去看她,我想亲口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要见到那个女人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本太子计划了整整三天才成行。虽然我之前在皇宫内外安下的眼线告诉我,她所在的地方荒僻没有人烟,相对比较容易找到,但是因为皇宫太大,又是类似于欧洲古城堡跟中国古典皇宫相结合的建筑,地形尤为复杂,再加上本太子又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所以花了好久,才找到那处废弃的冷宫。
荒凉的庭院隔着一道破旧的门,门里隐约传来女人断续呜咽的苍凉歌声。
“你的母亲……就住在里面。”我对月元说。
月元无声的立在门前,一袭黑色的夜行衣更衬得他面色苍白如雪。
就在我担心他是否能站住而忍不住要出手相扶时,他忽然一把推开门,大步走进去。我紧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心。
庭院的荒凉超乎我们的想象,沾上夜露的荒芜野草,在惨白的月光下反s,he出濒死的白光。在庭院正中央的烂石凳上,坐着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妇人,身着破旧单薄的衣物,在秋夜渐凉的夜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只一眼,我们就认出她就是月元的亲身母亲。她的面容虽然憔悴,却看得出来根画卷上的华美妇人原本是同一个人,跟月元眉眼间很相似。奇怪的是,她怀中还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口中断断续续的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谣,对我们两个陌生人的进入毫无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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