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中郎将刘洪一行人乃奉周帝姬泽命令,潜入范阳城中保卫宜春郡主人身安全,伺机救出郡主将其安全返送回大周。刘洪一行人冒充商行成员成功进入河北,但在范阳城外却犯了难题,范阳城乃是燕贼孙炅起兵之地,城池厚重守卫森严,守门兵卫对进出之人盘查极是严苛,刘洪一行人想要无声无息安安全全的潜入范阳城中,难度颇大。幸得前些日子范阳发生剧变,原守将谢腾哥身亡,安王孙沛恩接手了城防,大肆清洗谢腾哥留下来的心腹人马。城门兵人心惶惶,刘洪钻了空子,又行了些手段,终于成功带领一干属下进入范阳城。
“头儿说的是。”樊景嬉笑道,“咱们都是水里来火里去的汉子,难道能在这种小阴沟起翻了船么?”
“河北王府守卫森严,那位主儿如今在王府之中,很是难以筹措,若是能够出府咱们便好动手了。可惜了,”樊景叹道,“听说前些日子她曾去寺院祈福,路中遭袭,若是当时咱们已经成功潜入城中,动了手,说不得能成功救回郡主,如今已经返回大周了!”
刘洪的眼睛深刻片刻,扬声道,“往事已矣,好在那位主儿没有出事,否则咱们办事不利,日后定要受责。说起来,说不得正是那位主儿受袭,方导致了范阳政权更迭,才让咱们寻了机会成功进城呢。咱们慢慢等候,总能等到再次动手的良机!”
河北王府朝华居中,一片白杨落叶落在庭院中,寂静无声,阿顾坐在院中树下,侧影清淡,砚秋伺候在一旁,听着外头山呼安王殿下千岁之声,“如今瞧着,安王殿下掌握住整个范阳城了!”
阿顾回过头来道,“这对我们不算是一件坏事!”唇角浅浅一翘,带着清冷的弧度,“至少我们不用担心,莫名其妙丢了性命。”想起在此前木丁街一役中上网颇重的郡主卫,心中怜惜,叹了口气,“让桓衍将郡主卫好生安置,这些个人为我尽心尽力,总要让他们好好养身子,莫要受了委屈。”
“是。”砚秋低头应了,下去吩咐。重新回来,见阿顾坐在窗前,侧影清淡,神情怔忡,别有一种清绪之美,不由得停住脚步。忽的没头没脑问道,“郡主,你恨蕊春么?”
阿顾闻言愣怔了片刻,沉默良久。如今河北局势纷乱,她只想保住自己平静的日子,蕊春残忍的打破了她长久以来认知的事实,让她瞧清楚了其下血淋淋的真相,她感激她告知真相,情感上却排斥她带给自己认知上的痛苦;可是她也曾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救她出性命攸关的窘境。阿顾沉默良久,“人各有志,我尊重她为了自己的理想孤注一掷的决心勇气,却再没法子和从前一般平静相待相处了,只想两相安好,各不相见!”
“两相安好,各不相见!”砚秋默默的念着这句话。
“好了,”阿顾心中微微不悦,岔开话题道,“如今对咱们来说重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蕊春如何并不重要,不是么?”
大殿烛光灼灼,将屋子里照的亮如白昼,房安之等人瞧着孙沛恩入内在主座上坐下,不由低下头来,心下微惊,安王孙沛恩愈来愈有上位者的权威,竟是让自己等人不敢直视。
“安王殿下如今手握重兵,又得了陛下任命,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臣有些话想说于殿下。”一名幕僚陶青开口道,“傅氏不过是一女子,大王若是当真喜爱,私下里多给予几分宠爱也就是了。何必这般独宠高调,得罪了孙夫人。论起来,孙夫人乃是大王的嫡亲姑母,素来受陛下恩宠,分量举足轻重,大王又何必为了内宠之事让她不快?”
孙沛恩如今大权在握,正是心思高畅之时,早年在孙炅压制之下顾忌事事,压抑自己谦恭谨让,如今放了开来,恨不得事事都由着自己心意,听闻陶青这般谏言,不由大为不快,盯着陶青阴鸷道,“放肆,傅氏既为孤的女人,尔等便应当做主母尊敬。说这般的话便是对主母不敬,陶青,你的意思,本王如今为大燕亲王,知守范阳之事,还怕着姑母不成?”
陶侃听闻此语惊的面色雪白,只觉孙沛恩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汗流浃背,不由跪伏在地上,“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觉得殿下如此行事有些不值得而已。且傅大将军军力颇重,素来支持殿下,若是知晓此事心中不快,转而支持庆王,岂非得不偿失!”
“陶卿多虑了,”孙沛恩冷笑道,“傅氏虽是庶出,到底是傅大将军亲女,本王做了大将军的女婿,难道大将军不是更因为本王出力么?”
“这……”陶卿登时哑然,安王的话乍然听着有一定道理,只是傅大将军素来敬重嫡妻嫡子女,相反对傅春露这个庶女很少看顾,若知晓此事,当真能依着安王心意做想,而非憎恨安王带给孙夫人的痛苦么?
“好了,”孙沛恩挥手道,“此事乃孤内闱之事,孤自有打算,不必再议!”
北园寝居华美,蕊春悄悄入内,见书案上摆着一叠文书,不由上前悄悄瞟了一眼,见其上写着命河东童子明奇袭朔方军的指令,不由不敢再看,从屋子里退出来,立在阁前,只觉心惊肉跳。
国仇家恨,她付出了女子清白,以整个范阳行人司的性命作为代价,作为投靠孙沛恩的投名状,本以为已经得到孙沛恩的全部信任,没有想到竟是并非如此,自己一直跟随在孙沛恩身边,他何时联合河东达成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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