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禹下狠劲在他肩下部一个穴上揿了下去,夏侯乙被摁得那一侧肩头都快酸麻死了,险些没有弹起来。他只得侧过脸来,说:“要命了,你使那么大劲做什么!”范禹说:“你那给的是什么无用的说法,你快些帮我想想。我现在每天一对上他那张脸,我一整天心里都不舒服,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受不了了。”
夏侯乙被他刚刚摁怕了,也不知这小个子哪来这么大手劲,看来每天他那些体力活也真不是白干的。也不知怎的,想着想着,竟又想到了他现在那副“又干又瘪”的身架子上去了,就在想着也不知这人继上回跟他说了要他多吃些东西、少东跑西跑的之后有没有好好地去照做。不过他这回来已是换上了热季里穿的薄衫了,虽说还是有些瘦,但那个身形像是确有饱满了一些的,且真是高了些。这薄衫想必还是去年的那一身,看着明显就显短了,他怎么也不知道去换一身新的,也不知成日都在想着些什么。
夏侯乙由一件事想到另一件事,曲折迂绕了一大截,竟离原本他最初想着的“这小个子哪来那么大手劲”这一桩事越来越远了。
直到范禹一张大脸正对着他侧枕在手臂上的脸时,他才猛然回了神。范禹那脸也不大,主要就是现在这会儿与夏侯乙的差不多快是鼻尖对鼻尖这样一个距离,才显得有那样地大。
范禹是看这人又是半晌不答言,还侧过了脸来枕在他自己手臂上,脸上神色变化万端,都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于是就俯下身去,拿鼻尖对着他的,哪知都对了有一阵儿了,他才像是猛然回过了神来似的。
范禹就是凑得这样近,“逼问”道:“你可有好好想想我问你的?”
夏侯乙被他问得没办法,就故作沉吟片刻、又细想了许久的样子,再答道:“我跟你说,遇上这种情况,就不能惯着。你对他凶狠些,我保你都不消三刻、五刻,他就安稳了,再不敢给你冷脸了。”
范禹一听,甚是犹疑,只问:“果真是这样吗?”
夏侯乙一听,严整了声色说道:“别的不说,就拿上回我和你在那片林子里。你不也摆脸色给我看吗?我是怎么做的?我不就给了你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你跟着怎么样了,你自己想想。”
夏侯乙只是在胡乱点拨,而范禹竟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可不是吗?上回在那片小树林里,这人要把他丢弃在里面不管他了,他还不是马上就放下了一切怀疑,之前还敢呵斥的,可后来哪里还敢,就差又哭又求的了。
也因此范禹越听越觉得,果是好方法。他只顾着自己这么想着,却完全忘了夏侯乙这回竟拿他来比女人,还只觉得:这“老男人”果然是相当有一套的。
当然,“老男人”这一词也只是相对于他眼下这年纪来说的,到底是长了现在的他十岁。
于是,他一细想完这套应对祖辛和他现在这种不对付的境地的策略,就立时舒眉展眼的,直起身来,两手在夏侯乙背上按来摁去的好一会儿才收了手。
夏侯乙留他吃午饭,他也留下来与他一同吃了。只是饭后他也没作久留,只是心急地要赶回家去,也好快些解决祖辛与他之间的事。
等他回了家,自然是在家里见不到人的,祖辛与婆婆这会儿应该都是在山下宅子里的。于是,他想着不如今天就下山去宅子里与一宅的人以及祖辛、婆婆一起吃晚饭。
他这么想着,就下山去了。在宅中他也不能闲着,就到各个用作加工用的房间里去仔细巡视了一番,间或在出加工房间时会看见祖辛要么是正在打井水上来准备洗菜、要么是正要去后罩房找人。只是两人眼神相遇时,祖辛还是一样地冰冷,而范禹因受了指点,也开始眼神装作冰冷起来了。与他之前那好些天总是不是拿样城里铺子里买来的好吃的就是买来的好看、好玩的送到祖辛跟前的那副巴结讨好的嘴脸相差太多了。
范禹还怕祖辛因距离隔得远而看不大真切他脸上现在的这副冰冷的神情,故而就做神情做得尤其明显与夸张,还在心里想着:也不知他看没看见。
等到了晚上,两大宅子的人聚在先买的那宅子里紧挨着的两间房里面吃晚饭,祖辛先盛了一碗饭递到范禹跟前,范禹竟没接下来,还说:“我哪敢劳驾你端饭给我。”
跟着,整间房的内壁都像结了一层霜似的。祖辛先是怔了好一会儿,跟着才反应了过来,把那碗饭往桌上一撂,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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