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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撒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瑞尔的表情渐渐变了,难以置信的情绪就像在平静水面投入石子后的波纹一样,在碧绿眼中逐渐漾开回荡。那种表情很像一个流浪许久的穷人突然得到一份百万遗产那样。
“我——”撒切一时语塞,很可惜他无法将说过的话吞回肚子里。
瑞尔依旧不敢相信,失望的太久,反而担惊受怕疑心重,害怕一眨眼又是空白。
撒切也是静的,棕色眼珠一动不动像是石头,全然看不出心里想些什么。他突然站起来,拥抱过瑞尔的双手握成拳。
这一动反而令瑞尔镇定些,他抖了抖嘴唇,说:“撒切。”没有问号,只有肯定,喊的人也不是面前的他,而是从前的那位人。假如要问瑞尔为什么那么确定,那他只能用可笑的“直觉”来回答。
是的,直觉。
撒切就像见了鬼一样后退两步远离床边和少年,其实也和见鬼没差了,撒切心想,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承认他害怕了,一个大男人,害怕着这个瘦弱的少年。
瑞尔也看出来了,眼睛一眨,再眨,无辜的很:“撒切,你过来。”
撒切舔了干涩的上唇,摇头。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过来靠近我。”瑞尔动了动,将腿伸出床沿,脚掌踩在地毯上,
撒切拧着眉,将一旁的凳子勾过来坐下,从衣服口袋掏出烟点燃,他得让自己思维发散一下:“有什么事,这样也可以说。”
瑞尔彻底平静了,他果然不应该抱有希望。
“撒切,我接下来的话都是真的。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我知道一切誓言其实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我依然相信你所说的,会记得我。”可是你并没有。
撒切抗拒地深吸一口烟,又将乳白的气吐出来:“你不要这么说,‘我’没有回来,我也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那是‘他’,你嘴里说的人不是我。”
瑞尔微笑回答:“怎么会不是你呢,我一直都记得你的样子,你的一切。”
“那不是我,前世今生这都是不存在的!”
“……存在的,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我?”
瑞尔开始不依不挠,撒切被他弄得烦躁极了,他用指头捏灭了烧了一半的烟,手指尖灼烧的痛感令他不由拧实眉头。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撒切看地,瑞尔看他。
撒切抬眼对上那双碧绿眼睛,迟缓地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算是什么?”
是什么?
“我当然是我啊。”
是人吗?
不是。
是鬼吗?
也不。
瑞尔无法保持微笑,几百年了,他一直在这里,没有改变。
“我换个说法,在‘我’离开城堡之后——不对,是‘他’离开城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书上记载的几百人死亡是真的吗?”
“是真的。”瑞尔看着他,细长的手指捏紧又松开,“发生了什么……其实你本来应该知道的,但是因为意外,所以你又无法知道。”
“什么?”
瑞尔长呼一口气:“你看过记载就该知道,城堡里的佣人、厨师、马夫和管家,当然还有我……全都被害了。当时我送你离开,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但是没想到,那个可恶的人却连你也不放过……”
瑞尔说着,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过分的僵硬,“我被打的痛极了,庆幸的是没有多久我就死了。”
撒切听见瑞尔说的话,心抽抽地疼,他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瑞站起来,走向撒切,迎着撒切的眼神——有抗拒,有厌恶,也有畏惧,他义无反顾。
“撒切你不要怕我,我是有温度的。”手掌抚摸过他的脸。
“我可以亲你。”嘴唇贴上他的唇。
“……也可以拥抱你。”
撒切手掌的烟蒂掉在地毯上,他手掌抬了抬又放下。
怀里的身体温凉而紧实,伸进嘴里的舌头湿热灵活,嗅到的味道芬芳迷人,并不是死去的人可以拥有的。
他当然明白瑞尔不是死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毕竟在不久的之前他们就曾负距离的接触过。
但这都不是撒切接受事实的理由,他暂时还不想喜欢瑞尔......
撒切将瑞尔推开,又问:“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那时我突然醒了。撒切,你永远不会想到我当时的心情。”瑞尔紧紧攀住他的臂膀,闭紧的双眼睫毛微弱的颤抖,“一切都没变,城堡还是城堡,大家也都还在,除了你不见了,除了……时光倒退了。我变得年轻,温蒂也不再年老,于是我稍微庆幸我还活着,但失去了你又让我难过的无法高兴。”
“可是你还活着,并且直到现在。”
“是的,我还活着……我竟然一直活着,如果你陪着我,那这将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但没有如果,就像是最恶毒的惩罚甚至像诅咒,这真是太残忍了……”
成千上百个日日夜夜,瑞尔就这么孤单地活下去。久而久之,大部分佣人都离开了,没有人愿意呆在一个与世隔绝的鬼地方。而他一直不知道,直到某天早上没有人来给他送衣服时才发现只有管家还在身边。
“撒切……”瑞尔眨了眨眼,他再次拥上去,额头抵着厚实的胸膛,“还好你来了,你可以陪我吗?看在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他心存幻想,希望撒切在听到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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