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红毯,赤脚踩之仍觉松软。乳黄涂料合着椒粉漆的墙,散发着隐隐暖香,铜仙鹤喙上托了蜡烛,立地得安详。
繁复床褥被压得下凹,宛如白云承载了初生婴孩。
金钩滑,九重纱缦层层落下,帐内昏惑弥眼,帐外人影交叠。
凌乱人声惊不醒假寐长夜,开元二十六年的探花郎,正在他的座主身下承欢,深宵未眠。
街灯连昼,皇城春秋。且许我共耽红尘,趁月色绝妙,盛世尚好,风华正茂。
第8章 室外女装y(上)
苏烟黛描的却月眉微微吊起,老鸨打量着门口的郎君。
他行为拘谨,表情不自然,多半是初来;不过嘛,衣料上好,佩玉束冠,应该值得接待……
“我、我来寻人。”郎君被她盯得不自在,侧过头道。
哟,还是个有心仪人的,老鸨娇笑一声,檀口轻启:“哪位姑娘?”
“……卫国公,我来给他送东西。”
……哦。
举子沈谡行走于北里某fēng_liú薮泽,屏蔽着四周抛来的媚眼,心情复杂。
是这样的。薛卫公陪某将军吃饭,吃进了平康坊,本来不关他什么事。但吃到一半,想起该给这位将军的东西忘带,派人回府找他送回去,这就不对了。
作为门客,沈谡理所当然要为薛孤意服务,虽然,走到半路他才想起——何不直接让通知他的人拿回去?
这是个问题啊。
就好比现在,包厢里只有疑似喝醉的薛孤意和满桌残羹冷炙,并无传说中某某将军。
他不能质问堂堂卫国公,只道:“东西送到,我可以回去了吗?”
“你来晚了,李将军已走。”薛孤意回。
“深感遗憾——我可以回去了吗?”
薛孤意站起,走至沈谡面前:“来都来了,等我一同回去。”
对方醉得脚步有些虚浮,沈谡下意识后退,谁知薛孤意直接抱住他。
“误了事,说句遗憾就完了么?”薛孤意在他耳边吐着气。
沈谡不答,薛孤意接着道:“阿谡的脸红扑扑的。”
“那是灯照的。”
“阿谡长得越发好看了。”
“那是将军喝多了。”
无视破坏气氛的话,薛孤意舔舔他耳廓:“好不容易来次烟花柳巷,阿谡不陪我做些什么?”
颤栗着别过头,沉默一会,沈谡道:“某无可选择,将军请便。”
不满意他不情愿的态度,薛孤意捏着他的腰,迟迟未下手,这时,门被推开了——
精心打扮过的姚娘呆在门口,两个男人她倒不怕,但是,两个在青楼里抱抱的男人,什么套路?
是这样的。卫国公,孤身在烟花柳巷,很浪费。在小姐妹的怂恿下,她决定把握机会,主动出击——薛卫公你要酒菜吗?要热水吗?要特殊服务吗?
结果就看到了这个。
被熊抱的小公子已开始挣扎,卫国公还很镇定,问:“你做什么?”
姚娘很尴尬:“……奴家来问问,包厢里缺不缺用度。”
“有女人穿的衣服吗?”
微醺的卫国公,脑回路十分清奇。
姚娘:“……当然有。”
“去找身来,越艳越好。”薛孤意说。
姚娘:“这……”
一锭银子“砰”地砸到她面前。
沈谡目瞪口呆:“你要穿?”
薛孤意镇定依然:“不,给你穿。”
刚拐出门的姚娘听到以上对话。
本朝开放,好男色倒不稀奇。被薛将军抱的小书生俊秀儒雅,穿女装肯定别有风情,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好像……挺带感的?
姚娘开始盘算起自己哪件衣裳最艳,嗯,把妆奁也带过去吧……
等她带衣物回厢房,两个男人已分开了,白面公子瞥见她怀中桃红布料,表情那叫一个宁死不屈。
卫国公则满脸愉悦,发现有块肚兜,还夸她心地善良。
虽然不知道和心地善良有什么关系,总之姚娘笑呵呵地送上衣裳,谁知,有条布料在接递间漏了出来,并非衣带,而是——
姚娘忙把那东西扯回揣好,薛孤意还是瞧见了,问:“是什么?”
红艳艳的一小片,绣着花儿,挂着绳儿,煞为诱人。
“晦气东西,别污了将军的眼……”她局促道。
“我看看。”
数个字,压迫非常。姚娘犹豫再三,只得亮出东西,口中连道:“不吉利!男人怎看得!”想来是她拿衣服时不慎从柜中带出。
喝醉的薛孤意不理会这些,看着那布条,问:“做什么的?”
“我们女人来月事时,把绳儿绑在腰上……”
绳上串的宽布则穿过两腿间,盛些草木灰、棉花之类吸水物什。
姚娘越说音量越小,很快没了声儿,薛孤意差不多脑补出来怎么穿了,偷听的沈谡早红了耳根。抓过布条,薛孤意对沈谡道:“把这个也穿上!”
“你……我又不是女子!”
“好看啊!”不由分说,薛孤意拿着衣裳把沈谡推进屏风后。
……如今的达官贵人,越来越会玩了。姚娘无语凝噎,如是想。
屏风后,薛孤意把小郎君压上软榻,熟练地扒了个精光,眼见肚兜拿到眼前,沈谡反抗剧烈:“薛孤意,士可杀,不可辱!”
薛孤意制着他的手脚,道:“那我不给你穿,你自己穿给我看。”
明明更过分了!
见沈谡缩于软榻一角,光裸身子盖着凌乱衣衫,红了眼眶看他,薛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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