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峰,帮我解开,快点,奕峰!”叶孝铭不知不觉间呼喊出江奕峰的名字。
他感到全身都被束缚住,然后一点一点收紧,他想挣扎却动不了,他想呐喊却喘不过气。他渴望江奕峰那温暖的手指为他细细的按摩太阳穴,他想念江奕峰那爽朗戏谑话语时而与他争锋相对,时而对他挑逗戏弄;江奕峰的微笑,江奕峰的温柔,江奕峰的味道……有关江奕峰的一切慢慢填满叶孝铭的内心与思想,仿佛他就在身旁,抱着他,抚慰着他。
“奕峰……江奕峰……”叶孝铭喃喃着这个名字,不再去想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感觉。幻觉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压制,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是江奕峰,是因为有他在,所以检查院的那一夜,才能那么安之若素——叶孝铭发现自己竟然迟钝到现在才发现。他想起那一夜,当江奕峰走进审训室时,他就象看到依靠,心里完全放松下来;当江奕峰离开时对他说他就在外面等着,他就好比一个出征的战士,知道家里有人等他,让他更加勇往直前;当调查结束时,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全权交给江奕峰,仿佛身上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有人会为他撑起一片天。不管是昏睡中的喂饭擦洗,还是幻觉时的按摩抚慰,就算是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江奕峰的怀里,他也没有吃惊,一切都是那么浑然天成,他自然而然的就接受并认可。
短短半年,叶孝铭没想到江奕峰竟已如此深入他的生活,走进他的内心。就象春雨润物细无声一样,江奕峰悄悄的滋润了叶孝铭那颗干涸贫瘠的心灵。在他忙着算计,忙着布局的时候,有一个人在真心地关切他,为他担忧,为他焦灼,陪在他身边,替他家人着想,而他却依然顾我,只想着自己的不甘心,甚至不在乎自己本就糟糕透顶的身体。
想到这里,叶孝铭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此时家里必定已经一团乱,为人子,为人父,他实在太不称职了。说什么努力活下去是为了孝顺父母,其实一直是在拖累老俩口,而对儿子如此严厉,也不过是借口担心将来儿子变坏。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压抑烦躁的情绪,不给人添麻烦,而真正的却是自己一直很任性,训儿子,不理睬父母,把自己关起来,一副颓废厌世的表现,搞得家里谁也不好过。
“奕峰,你是不是一直都想取笑我,笑我这么大的人,还象得不到糖的孩子一样耍脾气,任性妄为。”叶孝铭对着不存的江奕峰自言自语,“你就笑吧,不过就笑这一次,以后不要再笑我,提醒我该怎么做就好。”
痉挛的发生毫无征兆,当身体的抽搐停下后,叶孝铭的左手反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衣服被蹭得乱七八糟,从裤腰里散出来,下身的裤子和地上全湿了,鞋子早就不见,袜子也脱落了,□□的脚踝在地上磕得淤青,脚背上也满是划痕。
趴着的叶孝铭努力让自己的脸转向另一边,原本贴地的那面满是尘土,脸上几道血痕与额角的淤青让他看上去十分狼狈。叶孝铭知道自己开始发烧了,脑袋越来越迷糊,昏昏欲睡。
“爱都爱了我的心又何必非要忘了你
在最混乱的夜里一个人追根究底
恨都恨了我的心又何必这样想着你
为你反复的情绪 你也不会再问起
……”
叶孝铭突然想起下午在车上听到的歌曲,那已经是曲尾,所以反复的唱了好几遍。那时他想到了他妻子,而这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江奕峰。随后一个更为生动鲜明的影象如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不停地重播——温泉里,江奕峰抱着他,他们吻在了一起。
那个吻到底代表了什么,之前他刻意忽略,现在却开始认真思索。而随着思想的探究,心里一股不曾有过的冲动慢慢破茧而出。
和江奕峰相处的每时每刻,他都记得,即使脑袋在发烧,也模糊不了那些影象,在家里,在外面,两个人,一大家子人,他抱他上车,他给他换纸尿裤,他喝掉他喝剩的果汁,他喂他吃饭,给他试鞋,电影院里足底按摩,车上拉着手没放开……
一个男人为他做这么多,而且告诉他只因为是他;一个男人对他说着甜言蜜语,虽然从没有表白,从没有越界,但那份感情却在行动中,在眼神里自然的流露出来。
大概连江奕峰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感情吧!因为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在这混乱的夜里,叶孝铭一个人追根究底,最后只得承认那感情可能就是爱,就是心动,存在于江奕峰心里在,也存在于自己心里。
叶孝铭怕睡了就醒不来,于是尽量让自己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贴得没感觉了,就用下巴支着,头顶着努力挪一下,换一个地方再贴着。这样既让自己的脑袋降降温,也能不让自己不睡着。
与妻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有没有过心动,叶孝铭已经不想去想了,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他热切地渴望着江奕峰,他觉得他的感情从没这么强烈过,好象要燃尽他的生命。他心里不停地呼唤着江奕峰,多希望这声音能象简的呼唤,穿过原野,穿过夜空,传递到罗切斯特的耳边一样,抵达江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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