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大爷倒是动了真情,在看一眼雨而,竟是拿起受伤侍卫的长剑,神色愤怒。
集权朝雨而伸出手想救他,表情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样子像是在对心爱的人说,怎么那么不听话,无妨,救着了就好,上了这匹马一起走就好。
然而,手却是再也牵不着了,被雨而用尽全力长剑一挥,永远的斩断了它,破皮割肉,连筋带骨,一丝一毫牵连,永无。
集权摔下马,断掌处血水如泉涌般,不消片刻染的周身殷红一片,雨而一步一步走向他,带血长剑终是指上了集权的脖颈。
一人抬头,一人低头,互望,在熟悉不过的场景,彼此心意却是不同了。
长剑抬起,雨而长袖摇曳飘飘,挥下,眼里无一丝情谊犹豫。
集权却看不透了,不躲,想赌一把,在赌一把。
冷刃画皮入肉,脖颈一冷,而后温热,鲜血四涌喷出。
错了,全错了。
躲在暗处的豆子终是看不下去,策马急奔冲向雨而,待手中长剑在往旁割下两寸到达要害时,一把揽过雨而的腰将他生生拽向马鞍。
豆子抱着一大一小疾驰离开这是非之地。
集权神情冷淡,仿佛身上的伤都不是自己的一样,意识昏厥前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雨而离开的方向,那一剑未斩完的生死情缘,终是毁在余少卿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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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忧静卧床边,自那日多泽离开,就在没来过,同生共死,终于还是舍弃了。
“不能脏了地方”多忧自说自话,气色倒是奇怪的好些,慢条斯理穿戴整齐,这一袭青衫还是同多泽一起挑中的,只可惜多泽少了五两银子便入了他的手。
多忧对着铜镜照了照,想起多泽瞧见自己穿这身衣服时嫌弃的眼神,还不满的说道很难看
“也不难看,又骗我”
又骗我。
多忧推开窗,外头竟是下了小雨,屋内并无油纸伞,在低头瞧瞧地上的小水洼,罢了,就这么走吧。
脏了一世倒也不怕在脏这一时。
出了房门,低头缓步行走,不知是否因下了雨,院内仆人并不多,所见了了,待到出了大门也没人拦着,门外连护卫也无,有些费力的推开朱红的大门,多忧便一人走出去了。
青衫润了水,紧贴着消瘦的身段,发丝也一缕一缕的贴在脸庞,鞋袜也湿了,多忧却觉得这是自己最干净的时候。
起先多忧还走得较为稳当,不一会脚步变得些许蹒跚,一步两步三步,也不知撑了多久,知道在也走不了了,想出了京门口怕是不能了。
多忧左右瞧瞧,想找块地方坐下,都是开了店铺的人家,不行,不能让别人大清早开门碰了晦气。
意识变的朦胧,抬头瞧着前方有一处拐角,不如就去那里,心里想着便驱动着脚步前行,这短短几步,多忧感觉走了许久,怎么那么久呢?
到了地方,扶着灰墙慢慢坐下,眨眨眼,想着这幅样子给多泽看见定要耻笑的,当初这衣服还不如送了他,省的这般糟蹋了,眼皮越来越沉,终于闭上,在也没有抬起过。
有人闭了眼睛,有人确睁开了。
雨而混沌的躺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然起身看看,尚在襁褓的小孩还在身边熟睡着,他像不能确定一样轻轻摸了摸,是真的。
那么刚刚的梦,便不是梦了,前几天发生过的是真的。
只记得豆子一把拉走自己,只记得豆子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只记得,这孩子是秦小少爷,他没死。
“没死”雨而温柔的抱起秀清,将头缓慢的抵上温热的小身体。
集权呢?集权死了吗?断了他一只手还能活吗?
雨而双肩微微颤抖,怕是把孩子吵醒一样,赶忙放下他,自己起身去到屋外,豆子在房檐下生着篝火正煮粥,听见雨而出来了倒也没回头,安静了片刻才道
“你带着孩子赶紧回江南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了秦仲平手里性命怕是无碍了”
“他呢?”
豆子倒没料到雨而这么直接,只摇摇头
“你也别怨我,冤有头债有主,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伤了这么多孤儿,本就不能成活的”
“死了?”
豆子搅着白粥的木筷顿了顿,终于回头看向雨而
“收押入监,已凌迟两日了”
雨而低头沉默,到豆子白粥煮好,喝完,他都未说一句话。
豆子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但也无法,这彻骨心痛又不能替他去抗,只能拿出银两牵了马匹交予雨而道
“这些给你,走吧”
雨而并不接,认真的看向豆子
“你走”
“什么?”
“帮我把孩子送回去”
豆子先是迷茫,而后了然
“何必?何苦?”
“欠的债已还完”雨而翻身上马“现如今这命是我自己的,我要救他”
“救他?”豆子瞪大了眼“你怎么救?集权人你都碰不到,到了刑场直接射成刺猬了!”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扬鞭策马,泥浆四溅,这一去,终了此生情缘。
凌迟两日,无所谓伤,无所谓痛,片片薄肉割下,这一身债虐就此完结,集权无一丝光亮的眼眸扫着台下观看的路人。
在吗?会来看吗?
一众表情有恶心,有不忍,有受不住呕吐的,有捂着眼睛不敢看的,独独没有他,在也没有他了。
就此睡去便好,正闭上眼,耳边传来声声喧哗,集权抬头看,只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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