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
那封信发出之后已经过了24小时,顾靖扬没有任何回复。没有回邮、没有电话、甚至没有一条短信。他也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自己那天半夜到底最后写了些什么,他忍不住想,也许靖扬已经气到不想理他了吧?或许他也终于决定放弃了吧,为了这样懦弱而自私的自己。
然而他再一次地料错了,15号中午,他收到了回复,却不是邮件,而是一封短信:广州花园酒店2808房间,我等你。
收到信息的那一刻,陈非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居然来了。
他还愿意见他。
他居然还能见到他。
当天下午老林把他送到花园酒店,把车钥匙递给他,走之前忍不住回头叫了他一声:“小老板,真的不要我等你吗?”
陈非一路过来的脸色实在太差了,老林在陈家服务了十几年,从陈非读高中服务到现在,从没见过他那么外露的情绪,他从小就是那种什么事都会放在心里的人。
但他的事情老林不敢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林对陈非的敬畏,比对陈焕国更甚。陈焕国是形于外的霸气让人不得不服从,而陈非正相反,他看上去似乎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但老林做为司机,难免比别的员工跟他物理距离更近一些,也因此,他比别人更了解这个小老板骨子里是多么难以接近的一个人。
陈非捏着钥匙:“不用,我事情办完了自己回去。”
他都这么说了,老林只能点头:“那……那你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
陈非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穿过礼宾部的诺大玄关,陈非站在酒店的大堂,迟迟没有动。时值春节期间,酒店里的宾客不多,特别挑高处理过的华丽大堂显得更加气势逼人。
有行李生看他两手空空,站在中庭发呆,走过来殷勤地问:“先生是住店还是用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陈非仓促地笑了一下:“都不用,我找人,谢谢。”
说完,他转身朝右手边的电梯慢慢走去,进电梯、按楼层。
“咚”的一声,仿佛电梯门才刚合上就已经到了28层,他走出电梯,找到2808的方向,缓缓举步前行,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门开得非常快,仿佛门里的人一直都在等待门铃响起的声音。
陈非低着头,他的脑袋似有千斤重,但是听到门板打开的声音,他强迫自己抬起头。
只一眼,他的眼眶就红了。
门里的男人比他更加狼狈,长途飞行后他似乎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满脸胡渣和眼睛里的血丝在傍晚的阳光下无所遁形,而比他的形象更加狼狈的是他的眼神——认识他四年,陈非从未见过顾靖扬如此挫败的眼神。
这样的顾靖扬让陈非很想抱一抱他。
但他没有忘记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生生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情绪,他默默走进房间。
顾靖扬一句废话都没有,甚至没有等陈非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我不同意。”
陈非僵了一下,两股力量同时在心里拉扯,一边疯狂叫嚣着,别矫情了,快答应他吧,这才是你要的,你不是一直在期待他这样说吗?
另一边却冷酷地把他的所有冲动钉在原地,别答应他,你会后悔的。
家人也要、责任也要、爱情也要,让别人守着一个不知道何时才能兑现的承诺,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见他没有回应,顾靖扬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又重复了一边:“你听清楚了吗?我说我不同意。”
陈非抬起头来:“对不起……”
顾靖扬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飞了十三个小时过来,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为什么要分手?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陈非不由得退了两步:“靖扬,我不想跟你吵架,拜托你别跟我吵架。”
任何争吵都很容易演变成毫无理性的恶言相向,然后在冷静下来之后各自后悔内疚。如果他们一定会分开,他希望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好的,而不是一个横眉怒目相对的结局,这不是他来赴约的目的。
从来最照顾他感觉的顾靖扬此刻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他退一步,他就进一步,执拗地重复着他的问题:“为什么要分手?!”
他气场全开的时候实在太有压迫感,陈非又退了一步,忍不住说了实话:“我总不能让你一直这样等下去。”
果然是这个原因。
认识他这么多年,顾靖扬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对家庭的心结太深,他最怕负人,他什么委屈都选择自己承担,偏偏有时候又特别钻牛角尖,自暴自弃起来的时候,就把自己列入不需要考虑的范围。
这下好了,他大概是荣幸地被他列为了自己人,于是也就一并被列入不需要考虑的范围内了。
顾靖扬恨铁不成钢地咬牙:“等不等是我的事,要等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也是我的事,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
做这个决定根本也不是陈非的本意,他这几天本来就不好过,现在顾靖扬又这样咄咄逼人,陈非被逼急了,终于忍不住声音也大了起来:“三年五年你也等,十年八年你也等吗?!问题是我心里根本一点数都没有,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也想过不分手,他也想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耗下去,反正他们已经分开两年,也一样过来了,他们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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