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穿好衣服。”云霁咬着下唇拽过架子上的衣服,白色的内里,挡在即将走过来的陈博涉面前,顺便遮住他大大咧咧就凸显出来的,结实的肌肉。
陈博涉接过去,嘴角挂着笑意,看着面前的人儿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得意。他将里衣一套,甩起来的时候,棉质的布料擦过云霁的鼻子。
是他记忆中很熟悉的,那个男人的味道。
云霁的心似乎颤抖了一下,连着身体的反应也直接了起来,仿佛被镶在原地了一般,双腿发抖得竟是一步都迈不出了。
男人与他擦肩,走到他身后,拿了架子上的其他衣物,一件件地穿上身。
云霁掐着自己冷静下来,总算可以迈开步子的时候,陈博涉已经穿戴整齐,抬脚要出门了。
“今天去校场视察,你随我一道。”陈博涉吩咐。
“是。”云霁闷声答应,急步跟上。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便脸上发烧,懊恼不已。
陈博涉仿佛看出了他的懊恼,嘴边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
已是深秋时节,校场的草尽枯黄,树尽落叶,但一声声“杀”“刺”的口号喊得响亮,使得草木枯黄的校场完全没有衰败之气,反而更添飒爽之风。
“将军早!”正在练习突刺的士兵见了陈博涉便停止了练习,列队行礼。
陈博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然后跟站在一旁的军长询问了些操练情况。
“其实步兵的话,应该是我们更强,而且我们的步兵人数倍于桦国。”军长名为李茂,三十来岁,是众军长之中最年轻的。
“现在的问题,主要还是骑兵。”李茂道:“桦国的白蹄兵,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实战水平,都比我们的骑兵要高出一个等级来。他们可以从北蛮走私入生铁,冶金水平又是七国最高,所以兵器比我们的要好。外加经常与北蛮作战,战力也是彪悍。我们的将士,经验还是太少了。”
陈博涉点头,“据说上次清剿了白蹄兵的兵器,拿来我看一下。”
李茂吩咐下士去拿了一柄长矛和一把刀。
“他们的矛的杆,是用西北的枣木制成的,坚硬且厚重。虽然突刺的时候较笨重,但力道强,准度高。白蹄兵的士兵拿着这么个笨重的兵器上马作战的时候,通常讲究一击毙命。”
“我们的枪是白腊杆为柄,虽然灵活灵巧易掌握,但实战中的准头却没有他们的矛高,而且攻击力也逊色一些。”
陈博涉握着长矛掂量了几下,又双手握柄刺了几个招式,“是重一些,但我们这边没有硬木,槐、杨、松都不是硬木。因地取材的话,确实有些限制。”
云霁接过陈博涉手中的矛,又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拿了一柄枪,两边对比了一下。矛的重量约比枪重一倍。
“这个硬木杆,他们可以做的很长。上马一刺,一挑,基本就废了一个人。”李茂又拿了一矛一枪立在一起,“我们的枪要短一截,加上柄软,所以并不能造成致命一击。战场上,须臾之间,生死之别。耽误了这么一时片刻,就高低立现了。”
陈博涉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道是这个道理,战场上兵器的差别,足以决定一个士兵的生死。
“除了矛的差别之外,你看看我们的刀。”李茂拿了一柄桦国的刀,一柄宣国的刀,立在一起。桦国的刀,刀身偏窄偏长,刀刃偏宽。而宣国的刀正好相反,刀身偏宽,刀刃偏窄。
李茂将两柄刀递给陈博涉,陈博涉掂量了一下,“他们的这个制法,将刀变轻了,但劈刺的范围,却是扩大了。”
“正是。”李茂道:“他们刀刀刃薄而宽,出击的时候主要是削不是砍。”李茂比划了个平削的动作。
“我们的刀偏重,主要是这么竖着砍劈下去。”李茂又做了竖劈的动作。
“但是在马上的时候,身形本来就高,再往下劈的话,其实并不好动作。马上两两对战,近身之时,又不如他们的刀灵活。”李茂接过陈博涉的刀,转而递给了云霁,云霁在刀刃处轻抚了一下,桦国的刀刃也比宣国的刀刃薄。
“刀的改进倒并不难,让刀匠将锻造工艺和制法改进一下即可。”陈博涉道:“只是矛的话……我们这边没有硬木,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法子可以将柄加固。”
“能否制铁杆?”云霁问,“空心铁杆。”
“但我们的铁都是坚硬质脆,根本无法做成铁杆,只能制成枪头。”李茂道。
“不知李军长可听过炒钢?”云霁道:“将生铁熔化,锻打,挤出杂质,再渗碳成钢。钢的硬度和韧度都比熟铁要强,现在民间已有工艺,只是尚未大规模锻造而已。”
陈博涉倒是听过这么一道工艺,“据说生铁炒熟铁要损耗三分之一,熟铁炒成钢要损耗五分之一,这么复杂的工艺,这么多的损耗,如果用来制柄的话,恐怕有些可惜了。
云霁只得叹气,他一时想到的法子未经深思,被这么一说,想来也是不可行的。
“但未必是不可。”李茂灵机一动,“可在木杆旁边订一圈细铁棍加固。”
“还可以更省。”云霁被这么一说,也有了主意,拿了宣国的枪比划了一下,“如果在这三处加铁箍的话,是不是正好能分散了突刺的冲击,从而减少了白蜡木柄在出击之后的回力?”
陈博涉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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