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诉说着什么,快要到大厅之前押他的手松了松。
十六心中了然,很想对小五说句感激的话,但为了不连累他,他只是默默地向前走。
隐约的,听到身后有人牙齿咬得咯#作响。
☆、76
厅内坐了四个人。
老堡主,老爷,路依衣,无名公子。
奇怪,无名和路依衣怎么也在?十六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如果说老爷为了让无名知道,他这个小账房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那无名出现在这里也算情有可原。
可路依衣呢?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爷讨厌她的眼神可不是假的。
无名公子看到他进来,轻轻叹息一声,别过脸去。
路依衣听见无名叹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心之情。
老堡主面色寒冷,瞧他的眼光严厉至极。
另外一个人坐在上首,看他进来,端起茶杯半揭碗盖吹了吹。
「路十六,你知道你犯了何罪?」老堡主率先发了话。
押送他的人把他往前一推。
十六踉跄一步站稳,撩起衣袍跪下,低头道:「属下不知。」
「好一个不知!你串联外人泄漏堡中机密,吃里爬外不忠不义!你还有脸说不知?」
真的暴露了!
是谁在监视他?因为他坐了账房副总执事这个位子所以不放心?
十六在心中苦笑。自己果然安生饭吃多了人也变得大意,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跟踪的人是谁?路二?
「属下不明白老堡主您在说什么。」十六现在也只能抵死不认帐。
「好你个……」
「你刚才去了哪里?」路老爷打断他老爹问话,平静地问道。
「属下今日轮休,去城里转了转。」十六头低得更低,声音也越发恭谨。
「哦,是吗?」路晴天眼也不抬。
「可是有人看到你和戴霞山庄庄主在一家客栈里碰面,并且在里面密谈了近一个时辰。」
哈?于翰文他也来这里了?
十六一听事情和他想象得不一样,顿时把心放下一半。
只要不是作为皇帝密探的身分暴露,其它的他一点不怕。最后死也只会死他一个人。
放心了,人也变得更加冷静。至于心中那份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苦涩,他选择忽视。
栽赃陷害嘛,常有的把戏。
他还在想老爷对他还算不错呢。看来大概是自己这张脸惹的祸,也许让无名公子感到威胁,也许老爷不想让无名公子心中有个疙瘩,也许是老堡主不想他继续存在。
反正不管怎样,总不能毫无理由把他这个忠心耿耿的下仆给杀了吧?
这样做未免会让其它影卫心冷。当年十四死的时候,还有个得罪贵客损害堡主利益的罪名呢。要把他这个曾经一度被捧上天的侍寝解决掉,怎么也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是?
「里小火巷吃了两碟炒酿皮,之后去蝶园坐了坐,点了该园青青姑娘相陪。一直到回堡。」
「你去嫖妓?」这句异常惊讶的话出自无名公子之口,他似乎根本无法相信。
看了看路晴天,再看看跪在下首的十六,路依衣突然笑出了声。
路老堡主怒气升腾,一拍桌子,喝道:「你以为这句话谁会相信?没错,我们可以把那女人叫来作证,但又怎么能保证你没有事先收买她?你又不是傻子,当然会事先留好退路。说不定你连收买都不必,给那什么青青服下什么药物,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一时辰也大有可能!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狡辩!」
十六想了想,抬起头,认真道:「老堡主,属下是男人,属下也有正常的yù_wàng要发泄。您难道就不去妓院吗?」
「大胆!」
十六被一个凌空耳光扇倒在地,摸了摸脸,吐出一口血水,再照原样跪好,「属下失礼。」
路老堡主被气得无法再保持风度,转头对坐在上位的儿子沈声道:「这样的逆仆,我路家堡绝对不可以留。晴天?」
路晴天把茶盅放在手心中缓缓转动,隔了很久才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十六,淡淡道:「十六,我给你个和老堡主对质的机会。如果你确实做了此事,不管你以前有多大功劳,也不能相抵。你可明白?」
十六把自己表情放得更恭谨,点头表示知道。
他想,嗯……他什么都不想想。不想,不求,是他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方法。
他家老爷就是这样冷情的人,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虽然在这一年中,他知道他家老爷也是会热情如火真情挚性的,但那只对某个特殊的人而言。
他以为是他,结果发现弄错了。
可惜路老堡主并没有给十六对质的机会。
「路十六,你虽然出卖路家堡秘密以图换取在戴霞山庄的后半生。但你大概没有想到,于翰文绝对不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小人物而得罪路家堡吧?更何况他还想娶依衣!」
十六看了那位大美人一眼,大美人眼中显然只有那位一身雪白的无名公子,似乎一点也不关注下面的事情会怎样发展。
说起来自己似乎迷恋了这位美人四年,可惜在人家眼中他不过就是块垫脚石,没用了就被扔到一边。
再看看人家无名公子,一个天下第一、一个天下第二为了他抢了这么多年。他家老爷更是不惜纹面也要记住他。
哪像他啊,死去活来多少回,正主儿一来立刻就被一脚踹开。不一样的人就是有不一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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