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在大街上。”劳瑞答道。“葬礼结束了?”
“是的,你立刻回酒店,我去接你!”杨哲匆匆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劳瑞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掉头返回酒店。
直到坐进车里,杨哲一边替他拉上安全带,一边说:“咱们现在去我舅舅家,律师要来宣读我妈妈的遗嘱。”
“遗嘱?”劳瑞狐疑地望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是律师说需要你在场,幸亏你来俄罗斯了。我也没想到!”杨哲皱着眉头解释道,他心里也有些不安。劳瑞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什么都不能将他们分开。于是伸手抓住杨哲的手臂。
走进那幢灰色的高大建筑,劳瑞的心情有些压抑。屋内的天花板很高,枝型的水晶吊灯璀璨地照射着。宽阔的楼梯梯蜿蜒而上。贴着绛红色壁纸的墙上错落地挂着巨幅的油画,镀金的画框花样沉重繁复,劳瑞恍然走进了上个世纪的古堡。大厅里或坐或站着几十个男男女女。都穿着一色的黑色丧服,表情肃穆冷漠。在众人刺人的注视下,劳瑞跟在杨哲身后快步走进书房。书房内人不多,只有7、8个人散座在沙发上。进屋后杨哲搂着劳瑞的肩膀并坐在一个空着的沙发上。劳瑞第一次面对杨哲的整个家族人群,心里有些紧张,也就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肩膀,那强健的手臂给了他莫大的支持。
杨哲的舅舅站在一张宽大的书桌边,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头发花白,眼神锐利,腰杆笔直。他的嘴角绷紧着,灰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他们。劳瑞不由得手心有些汗湿,但不断给自己打着气,抬眼倔强地迎视着老头子骇人的目光。在争夺杨哲的战斗中他无人可以依靠,所以他必须面对打赢这场战争!杨哲的姐姐满脸嫌恶地盯视着劳瑞,只是碍于家族面子压抑着咒骂。忽然间书房门被推开,走进二个穿着正式的男人,应该就是律师了。他们客气地与杨哲的舅舅和家人打过招呼,然后拿出文件夹清清嗓子开始朗读文件。因是俄语劳瑞一句也听不懂,但他看出周围人的表情由淡漠渐渐变得诧异与震惊!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朝自己与杨哲的位置扫来,其中包含着不解和愤怒!杨哲一言不发地环着他的肩膀,劳瑞觉察出他的呼吸在渐渐加重,手臂似乎也在微微地颤抖!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律师宣读过程中,在场的人鸦雀无声,直到律师合上文件夹,杨哲的姐姐用俄语怨毒地说了一句什么。这句话象鞭子抽在杨哲的脸上,他陡然被激怒了,脖子上的青筋也鼓胀起来。劳瑞拉住他的手臂,鼓励地望了他一眼。这当口律师用英语问劳瑞是否明白遗嘱的意思,劳瑞回答说他不懂俄语,如果方便的话请他用英语慢慢重复一遍。于是律师将文件逐一地用英文翻译出来,大概的意思是说,安娜已将自己的遗产做了明确分配。家族在俄罗斯经营的企业属于安娜名下的那一份,如果杨哲愿意加入俄罗斯国籍且在俄罗斯长期居留并结婚,则分配给杨哲。如杨哲保留中国国籍回国生活,这份遗产就遗赠给他的舅舅所有。国内的财产变卖后杨哲和他的姐姐各自分得一半。安娜的珠宝首饰归杨哲的姐姐所有。唯独那支祖传的祖母绿十字架遗赠给劳瑞。安娜最后希望家族的亲属能够尊重杨哲的选择,抛却歧视给予祝福。作为母亲她虽然希望儿子能够过正常的生活,但她仍要感谢劳瑞对杨哲的付出与照顾,如果他们愿意彼此相守,那她会在天国祝福他们。
劳瑞明白安娜作为母亲临终前的心里纠结与挣扎,虽是接纳却也有着无可奈何的意思在里面。他明白杨哲选择与自己生活就意味着要失掉大笔的财产和未来的事业。虽说他们二人衣食无忧,但终归是拖累了杨哲。想到这里心下不禁黯然,原本被接纳的喜悦也消散了大半。随着年龄渐长,青春的冲动已慢慢消退,他的心态越发的现实。他不想有朝一日杨哲会后悔,那是他无论如何承受不了的。
矛盾中他感到杨哲搂紧自己的肩膀大声说道:“我让妈妈操心了,请她原谅。我愿意放弃财产交给舅舅。等这些法律手续办理完毕后我就和劳瑞回国,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劳瑞也一样。我们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已经不能再分开!当初为了发展事业和妈妈的病来这里,现在妈妈走了,我也有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今后的日子我只想和劳瑞平静的生活,这就是我的选择!如果得不到你们的祝福,那也让我们不受打扰。劳瑞,谢谢你这些年陪在我身边。我们走吧!”
杨哲说完拉着劳瑞穿过人群走出了这幢房子。当沉重的栗色木门砰地一声在他们身后关闭时,他们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仰头望望晴朗的天空。明晃晃的太阳照射着高大的建筑和宽阔的街道,空气清新冷冽。这一刻,劳瑞的心头荡漾着对未来的美好希望,他紧紧挽住杨哲的手臂,眼神热烈地对视着彼此。杨哲浓密的黑发被寒风吹动着,英俊的面庞上绽放出快乐的笑容。劳瑞的眼睛有些模糊,他低声说道:“杨哲,我们别再分开好吗?”回答他的是一个热烈有力的拥抱!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二天后的清晨,劳瑞托着下巴颏倚在火车窗边眺望着广袤的俄罗斯大地。杨哲依旧躺在卧铺上沉沉地睡着。他们是头晚登上了俄罗斯—北京的国际列车。这个季节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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