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存的印象是那样的模糊。隐约只记得他总拖着一个孱弱的身子,不住地咳嗽,冬日里就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母亲很细心第照料他的病,但父亲的病过于沉重,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撇下了他极不愿撇下的他的三个亲人——母亲、15岁的哥哥以及8岁的我。
依稀还记得父亲过世的那天早上,天出奇的冷。母亲做好早饭,回房要给病中的父亲穿衣,那是父亲的手就已经不听使唤了,很僵硬,呼出的气比吸入的多!母亲感觉不对,哭着问父亲怎么啦。父亲不会言语了,脸上确是很慈祥的笑,那是留给母亲最后的笑!这笑应是父亲极力才做出来的。我的父亲就要离去,可我却不知道,不知道站在他的床头送送他,只知道躲在母亲的屁股后头!
邻家的大伯听到母亲的哭声,急忙进来,见状,就跑去叫来医生。医生来了,号了脉,摇摇头。母亲哭着让医生打了一支强心针,没用!于这支针的事,母亲后来懊悔了不知道多少次,说不该给行将离去的父亲打那针,那会给父亲添罪孽的。因为这针父亲到了阴间会受到阎王的责问:大限到了,要来就要来,用铁针捅身体干嘛?想让人家觉得你是被人谋害死吗?这些话是母亲后来听那些年老人讲的!
父亲走了,在早晨快八点的时候走了,大哥和母亲在房里哭!我肚子饿了,也不晓得自己去盛饭吃,只想着要上学,我就出了房间,踮脚从厅堂的墙上背在肩上要去学校,自小胆怯的我最怕老师说我啦!邻家大娘进来帮忙,要出门的样子就说:“伢仔,你爹死了,你还想着读书呀,这几天不上了,让你的华仔哥跟老师请假!”华仔哥是大娘的小儿子,读三年级。我一听,不能上学了,我还一次都没请过假呢,等我回请完假回学校读书,老师会说我吗?并不是父亲过世的痛苦,而是因为不能上学怕老师批评,我委屈了,进房站在大哭不止的母亲和哥哥身边哭起来,哭我今天没有人叫我吃饭,没有人叫我去上学!
把父亲送上山,第二天圆坟,我跟在哥哥的后边,我也不知道痛苦,那时的我真是太懵懂了!母亲为父亲的坟头添土,又让大哥和我给父亲添土,我小手捂着一把泥土添在那用新鲜泥土堆起的小山堆上。父亲就在泥土下边,这我知道,我昨天亲眼看见满是力气的“八仙”将装有父亲的棺木埋在了土堆下边。这新鲜的小土堆是父亲的新家,怕父亲一个人在新家住不惯,第二天亲戚邻居和我们就到坟头来看他,母亲说这就是圆坟。那是我小自然不知道!回家的路上,我终于说出我这两天悟出的理,我对走在前头反着手的哥哥说:“我知道爹死了,就埋在那里,不会回来了。我们没有爹了!”哥反着手,好像背人的样子,他回头说:“不,咱爹还在我们身边,我这就在背我们的爹回家呢!”那时的我又弄不明白了,我哥的背上哪有爹呀!
父亲真没有给我留下多少记忆。但拉着我的小手唱客家人的民谣,我却记忆深刻,因为父亲只会这个游戏,而就是这个游戏我一定拉父亲做过很多次。我不知那时我几岁,但我记得那时的父亲很亲切。“砻米筛糙,你吃糠头板,我吃糯米饭,乒里乓啷”父亲是爱我的,虽然他极愿意我是个女孩,因为他已经有了我大哥,因为他想生一个和我娘一样漂亮的女儿。可是我却是男孩,于是父亲给我取了一个近乎于女孩的名字——可心。我的机巧伶俐很可我父母的心吗?
然我没了父亲,缺失父亲那一边的爱,尽管母亲全身心地爱着我们兄弟俩。母亲怕我们受委屈,选择了守寡,现在想起来宁愿当时的母亲再给我找一个父亲回来,不至于如我现在一样,总是想竭力找寻着父亲的那男性的爱!
我在没有父爱的日子里长大,我在缺憾中长大。看见父亲般的中年男性我就亲切!
☆、第三章 我好想长大
“兄弟,好可怜呀,我比你好点,我的父亲前年才死的,尽管他也死的早,但终究养大了我!”他搂着我的手用了好多力。我很近很紧地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
他叫陈阿旺,是离开学校踏上岗位后认识的朴实可爱的农民,我像一只蚂蟥一样盯上了他,他竟然让我那样黏着他!
“旺哥,没了父亲,小时候的我变得好怯弱,我怕夜,怕长长的夜,怕黑夜中我一个人!”
“呵呵,到现在你不还是怕吗?不记得刚到这里的几个晚上,每夜都吓得半夜惊叫醒来,吵得四邻都没得好睡!幸好,有我肯来来陪你!有哥一直陪,你就不怕了。不过,你要把你的故事一股脑地都讲给我听,你讲的我爱听!”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一副男人的唯美的样子,很迷人。我不知道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31岁了还没有女人爱他,是不是都瞎了眼睛不懂欣赏么?至少我认为那个曾经嫁给了他的又跟了别人的那个笨女人不懂珍惜!我要是个女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抱!
“旺哥,你陪不了可心多久的!”莫名的愁绪袭上我的心头,以至于我说话的语调显得很凄切。
“可心,难道你下学期就打算调走?”
“不,哥,我是说你总在人堆里大声地和人家谈女人,一副风骚的样子。等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了就不会来陪我了!”我自己的亲哥不也是那样吗?有了我嫂子,就再也没和我一起睡过!
“傻话,是男人不谈女人怎么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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