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丈夫一起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整天嘻嘻哈哈,说说笑笑,从不背人。夏天,她丈夫打猎没有回家,在山中小屋暂时住上那么一宿,她就时常跑到那里同宿。
因为桂枝很有几分颜色,所以寨中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说她轻狂,笑话她一点身份面子都不顾。
桂枝的丈夫赵木匠不仅做木工的本领是十里八村的头一份,据说还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和麻子一起喝酒时,赵木匠就总说那些人都是嫉妒他媳妇漂亮有风韵。有个这么漂亮又体贴的老婆简直是男人最大的梦想了,他是从来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的。
后来赵木匠和桂枝生了一个女孩叫月牙。老实厚道地赵木匠虽然有些遗憾不是男孩,但也依然对桂枝母女宝贝得不得了。
赵木匠不仅木工做得好,打猎也是一把好手。这家人的小日子眼看着就要越过越好了。
可惜好景不长。今年夏天的时候,桂枝又一次夜晚上山给自家男人送酒肉,就撞上了人罴。回来后不仅毁了容,还得了个疯疯癫癫的怪病,不仅不肯见人,还成天在家里摔盆摔碗的咒骂赵木匠。
可怜他们的女儿才将将七岁。赵木匠从此又当爹又当妈,里里外外一把抓,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妻子。
有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也有人说患难见真情,对于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这半年来赵木匠的所作所为,连云寨和白桥镇的人都看在眼里,提起这个丈夫,没有一个不夸他好的。
如今他们家只有赵木匠一个人支撑着,为了给妻子看病,很快就花光了那点微薄的积蓄,家中已是家徒四壁。
入冬的时候,山下白桥镇里的赵员外要给自己的义子选个童养媳。
也是机缘巧合,赵木匠当时正在这位大地主老爷家做短工,管家就问他愿不愿意,愿意的话赵家会出不少的彩礼买下月牙。
赵木匠一想,女儿跟着自己也不知是祸是福,如今这日子真的太苦了。她去赵家虽然只是嫁给义子,说起来依旧是半个仆人的身份。可是,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好。过几年等月牙成人了,就算没福气做地主太太,好歹能在大户人家里面混个温饱。再加上,桂枝看病也需要钱,于是赵木匠就点头答应下来。
这个丧门星,明明一切都是她的错,这时候还有脸来员外家闹!麻子很不屑地说道。
得了吧,你这心也偏得太厉害了。不就是你当年看上了桂枝,你妹子又看上了赵木匠,结果桂枝却和赵木匠好了,你心里气不过吗?说起来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连旧日情敌都不怨恨,怎么偏偏怨恨人家桂枝呢?再说了,如今桂枝遇到这样的惨事,你怎么比赵木匠还愤怒的样子?依我看来,你不就还记恨着当年那点子事吗?
麻子呸了一声:不提起当年的事情还好,一说起来我就生气!说来说去还不是李桂枝自己水性杨花?当年一边勾搭着我,一边又暗地答应赵木匠的提亲。如今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她的报应!
四郎听了这番话,虽然觉得麻子作为一个男人,口舌间实在失之于厚道。不过,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言,那么这个李桂枝为人处世也的确轻浮张狂了一点。
话又说回来,四郎总觉得麻子这个年轻人说话有些不尽不实的,而且对李桂枝成见很深,所以,这位看上去很可怜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似乎也不该凭他几句话就下定论。
他们说话的时候,疯疯癫癫的李桂枝依旧还坐在赵家大门口哭。
李管事牵着一个女童走了出来。女童虽然年纪还不大,但是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了。如今换下了一身麻布衣裳,穿着崭新的绸缎裙子,用两个金环扎着可爱的双丫髻,活像是观音座前的小玉女。
李管事刚才受了主人的责难,此时就怒气冲冲的对着女人大声说:你男人把月牙卖给我家做丫鬟,卖身契早就签好了。说定从此和你家并不相干,怎么这时候又来纠缠?
那女人看到女童就不哭了,也不那么疯癫了,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卖身契不是我签的。大人,大人,我求求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吧。卖身契多少钱?我我会想办法都退给您的。她一边说,一边跪着挪到李管事脚下,扯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
李管事气得笑了起来:卖身契是你男人签的。当初说的好好地,如今又来反悔,真当我们赵家好欺负是不是?
大概嫌女人那张怪物一样的脸丑陋,李管事嫌恶地退了一步:听说你男人马上就要纳小了,你女儿又摊上这么个疯疯癫癫的娘亲,跟着你,日后说个婆家都困难。口口声声要女儿,你也不想想自己女儿究竟愿不愿意要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娘亲?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刻毒了,李桂枝却并不在乎,她专注的看着那个漂亮的小女童,期待地伸出手说:月牙也想娘亲的,对不对?月牙跟娘亲回去好不好?
女童注视着地上的车辙痕迹,有些嗫嚅地说:我我娘是世上最漂亮的人。
女人那张丑陋不堪的脸色便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剩下的那只眼睛里,满满都是幸福和满足。
我的傻月牙,也只有你不嫌弃为娘了。说着她再次往前伸了伸手臂:娘来接你了,快跟娘回家吧。
可是四郎心里却起了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说完那句话后,小女童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大叫道:骗人!你不是我娘!然后,女童指着坐在地上狼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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