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嘲笑我欺侮我,家族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即便是我的母亲,也一样不喜欢我。我大概生来就是讨厌鬼,得不到任何人的喜爱。
这年元夕,家中举宴,来了很多宾客,热闹非凡。为了寻求乐趣,也为了让少年们一展风采,虽然时值隆冬腊月,大家穿上窄袖服,在鞠场展开了比赛。大哥和湛弟最擅长通过这点,展示自己,博得大家的欢呼声。
其实我的体力并不弱,虽然重踵,但我并不是残疾。可是我还是没有能够像哥哥一样,获得满堂喝彩。蹴鞠分组,我和湛弟一组,可湛弟和其他人都不配合我,尤其是湛弟,总是抢球,跟大哥较劲。他们的叫劲很精彩,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他们,却没有人注意到我被湛弟推倒在了一边。连她也是……
李祖娥,那是我心目中的仙子,美若天仙,且心底善良,她是唯一不会嘲笑我的长相的人,会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我里,里面皎然无垢,没有任何恶意,我一直以为她是不同的,可是——为什么,你用你那星辰般的星星注视着大哥?为什么,里面多了倾慕……倾慕,你原来倾慕大哥吗?大哥,大哥,果真是如日如月的人,天神眷顾的人哪!哈哈哈……
“二哥,你去哪儿?”演弟叫了我一句,但我还不理会,径直走下台去。
中途,体弱多病裹着大棉袄的淯弟,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哥哥,哥哥,我们一起玩儿吧。”他也不被爹娘喜欢,有时候也会被其他兄弟嫌弃,所以偶尔喜欢在落单的时候扒着我,但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推开了他,“一边玩儿去!”独自跑开。
他也没有挽留,我听到他低低的哼了声,看吧,家里完全没有一个人喜欢我。
擂台上少了一个球手,却没有人在意,替补很快上场了,比赛继续。
我越发气恼,虽然早就知道不会引起反映,但多少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的,希望能够多被注意到一点,哪怕一点。
生气的我越跑越快,不小心撞上了一片尊贵辉煌的金色。糟糕,撞到人了,看衣服,好像是皇上!
我吓得赶紧下跪,一旁的太监尖着嗓子骂道:“哪家的小子这么不长眼,冲撞龙体,快报上名来!”
“高、高洋……”我吓得哆嗦。
“呵……哈哈!!高洋,羔羊……还真是高家唯一的一头羔羊啊!”却不想那皇帝高兴得拍掌大笑,我莫名其妙。
他笑够了又问,“你为高洋,此话当真?”
我战战兢兢,直点头。不是没想过谎报,可我的相貌特征太显眼了,无论报上谁的名字都不靠谱,只有据实相报。
皇上笑容满面,“朕当是何人,原来朕爱卿家的嫡次子,原来高家也有你这样的?也对,高家毕竟是人间世家,而非天上人家,怎么会尽佳尽美呢?”
原来是说这个,我暗了眸子,低下头去。终于注意到了,却又是被嘲弄。也对,我也只有在大家想要嘲笑谁的时候,才会成为焦点。
皇上笑够了,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失体,尴尬地咳了咳,问道:“怎么不去比赛,反而在这种地方晃荡呢?”
我敷衍:“我……小人感觉不舒适,所以……出来……透气……”我说得断断续续,一但紧张、生气或者不高兴,我就会口吃。
“扑哧!”太监笑了。
“你原本可以不用‘小人’的。”皇上嘴角满是讥讽和得意,“朕没想到高家子嗣也会有自称小人的一天。我看你的确不怎么舒服,下去歇息吧。”
暴君系列
我郁郁不快地告退,虽然刚刚在擂台上发了闷脾气,可面对皇帝,我还是收敛的。虽然知道父亲的权势早就远远超过了眼前的男人,可是谁知道如果我被这小肚鸡肠的皇帝拿去开刀的话,一向嫌弃自己的父亲会不会保我。
终于到了完全没有人的地方了,我松了一口气。
世界上能够让我感到放松的,只有安静又黑暗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我不用担心来自完结的恶意攻击,也不用去面对去记起自己残陋的外躯。
黑暗溶解了一切,无论美的,还是丑的,无论是院中傲梅,还是卑微的我,全都没有太多分别了。
我自得其乐地逛着家中的后花园。此处银装素裹,略显荒寂,反而更加适合我呆了。枯枝败叶那么多,反而让我觉得亲切可爱。
反倒是那些妖艳的红梅,令我分外厌恶。我摘下几朵,雪扑簌簌地落下,掌心收拢,狠狠□□,等化作烂泥与汁水的时候,我才松开爪子抛开。
拍拍爪子,我的表情或许正在厌恶与喜悦之间挣扎。我虽然厌恶美物,却也喜爱美物。所以,每次破坏娇花嫩草、玉钗碧勾的时候,总是心情复杂。
“唉……”我似乎听到了隐隐的女子叹息,我的心漏了一拍,紧张得四处张望,生怕多出来一个人,看到自己破坏花草的举动。
夫子说过这种焚琴煮鹤的行为非常不君子,虽然高家的家教并非全然的君子主义,但是爹说了,无论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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