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我算算。”燕三牛马上板著指头算,旁边传来一声:“今天11号。”
“几月11号?”
隔壁床的大叔一脸疑惑:“不会是吃药吃傻了吧。10月11号。”
10月?他“死”的时候是9月18号,这一天他绝对不会忘记。那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那……这里还是他以前熟悉的那个帝都吗?燕飞想问,但看看燕三牛,他忍住了。等他自己去查证吧。
“爸,我今年过年回家。我没事了,真没事了。你回去吧。在这里也是累。”刚才班主任也说了,这位父亲三天来都是在病房的椅子上凑合的。
“爹不累。”
“爸,回去吧。我说到做到,不会再做傻事。你早点回去也可以让妈他们早点放心。”燕飞用力握住燕三牛的手,连他自己都惊讶自己可以把这声“爸”和“妈”这麽顺畅地喊出来。
看著儿子不同於以往总是沉闷的明亮双眼,燕三牛下意识地点点头:“好,爹听你的,爹回家。”
“我过年回家。”回去看看那个模糊的记忆中贫穷的家。
“……好,好。”拍拍儿子的手,燕三牛是真的放心了,儿子的眼神告诉他儿子想通了。
晚饭,吃著医院伙食的燕飞看到燕三牛就啃一个乾馒头配白开水,他更加坚定了让燕三牛回去的决定。强硬地把自己的饭菜分给燕三牛一半,燕飞把剩下的一半饭菜吃得乾乾净净。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世,他不会再让自己活得那麽憋屈。他感激燕飞给了他这个身体,他会孝顺燕飞的父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让这位好父亲的脊背不再那麽佝偻。
晚上,看著燕三牛坐在凳子上趴在床边守夜,燕飞怎麽也睡不著。以前的他身体不好,小时候常常闹病,那个父亲每次在他生病的时候都会表现出不满,对他体质如此虚弱的不满。军人的儿子怎麽能这麽弱。後来渐渐长大了,他学会了再痛再不舒服也不表现出来,反倒是那三个弟弟每次在他不舒服的时候都大惊小怪的,好像不舒服的是他们。
邵邵……阿池……小小……从5岁到26岁,二十一年……他们相伴了他二十一年……他的死,最伤心的不会是父母和兄长,而是他的三个弟弟。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哥哥的自私,对不起……
心窝钝痛,燕飞轻轻地从床上下来,拍拍睡著的人。
“爸,你去床上睡。”
“娃?你咋起来了?你睡你睡。”
“我睡了一天,一点都不困。你上去睡,我出去走走,等困了我再叫你起来。”
燕三牛还想再说什麽,被儿子强制地扶到了床上。给这位新父亲盖好被子,燕飞出了病房。燕三牛不敢睡,想跟著,怕儿子又想不开什麽的。
“燕老哥,你就躺著吧,我看你儿子这回该是想通了。”
隔壁床的大叔出声。有了他的保证,累坏的燕三牛本来想等儿子回来後把床给儿子睡,却不支地睡著了。
燕飞在病房外的过道上来来回回慢走,沉淀思绪。脑袋里有他身为钟枫的记忆,也有一些零散的属於的燕飞的记忆,他得融合融合。好在许多关键的以及燕飞都留给了他,例如他学的是什麽专业,哪个班级,宿舍在几栋楼几号,只是同学老师什麽的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或许燕飞本尊的不愉快就是来自於这方面吧。
“头疼。”揉揉眉心,燕飞很头疼。前燕飞学的是信息与通讯工程,钟枫虽然也是帝都大学毕业的,并且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但钟枫学的是工商管理,辅修设计艺术。现在钟枫捡了燕飞的身体也就意味著他也得学信息与通讯工程的相关科目,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体没人再拦著他画画了,难道再让他把时间花在他根本就不喜欢的学科上吗?燕飞怎能不头疼。而且前燕飞学得很吃力,贫困县来的学生先能和大城市的孩子比麽,这也是前燕飞自杀的另一个原因——学习压力过重。
信息与通讯工程……燕飞继续揉眉心,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能保证及格就行了,他也不指望以後靠这个吃饭。没有背景的一个穷小子哪怕是帝都大学毕业也很难找到真正意义上的好工作。也就燕三牛相信老师的话。
一位出来查房的护士看到燕飞在外面走来走去,上前道:“燕飞,你该睡觉了。你刚洗过胃,又是安眠药吃过量,对你的大脑神经和身体都有影响的,快去休息。”
“我让我爸在床上睡会儿,我不困,我想点事情。”燕飞低声说。
护士欲言又止,最後叹道:“好吧,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不要在做傻事了。想一会儿就回去休息吧。”
“嗯,我一会儿就回去睡。”
护士也不管他了,去查房。燕飞突然拦住她,问:“有报纸吗?我想看看报纸。”
“你去拿吧,就在桌上。”
“谢谢。”
在什麽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最好的方式就是看报纸。燕飞来到护士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他拿过桌上的一份报纸,索性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他想看看,有没有关於“自己”的消息,或者,那三人的消息。
燕飞也知道希望不大。不管是他的消息还是那三人的消息一定会被压下的。但希望虽然不大,燕飞还是抱了一点希望的。哪知把报纸前前後後翻了一遍,燕飞是越看眉心越拧。政治版面上的那位最高领导人怎麽换人了?再看看其他领导的名字,燕飞在其中赫然发现了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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