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顾峋风兄弟相携而归——这几日一直陪着顾七,按照一边一天的约定,今天无论如何应该宿在陈湘房里了。
(十四)另有心结
顾峋风叹了口气,与顾七相拥而别;走到自己房前,居然有些迟疑——他一向敬重陈湘,可是每次想到阿七的解药捏在他手里,心里就觉得别扭——就好像前方一个身形窈窕、风华绝代的美人,追上去一看却是浓妆艳抹出来的,让人再也提不起兴致来亲近。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陈湘刚刚洗完、披着浴袍出来——这情景本来再熟悉不过,顾峋风却觉尴尬之极——两人四目相对,顾峋风不由自主便偏转了头;陈湘也不言语,自顾自走到床边。
等顾峋风洗完出来,陈湘已经面朝里睡下——顾峋风暗暗松了一口气,吹熄了蜡烛轻轻躺下,免得惊动了他——因为实在不知怎么面对他才好。
陈湘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前头,给学生们讲完课便接着看诊,每天从早忙到晚,除了早饭简单吃些,午饭晚饭都不跟他们一起吃——顾峋风倒也依着约定一边一天,可是陈湘素来不善言辞,两个人往往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顾峋风每天晚上都教小山武功,后来别的学生知道了,也有不少要跟着学,顾峋风便和顾七一起教他们——每天都要到定更之后!陈湘看诊也越来越晚,累得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纵然同房也是彼此睡干铺而已。
学生们十二三岁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除了三个好静不好动和几个出招实在不成章法、顾峋风建议他们干脆别浪费时间的,十六个人里有一多半开始跟着顾峋风练武——顾七特意分成两班,习武的几个平日活计安排得轻些——郑嵘不愿习武,自己带的一班人杂役总比覃凤鸣那一班多,心底觉得不公平——他素日最佩服陈湘的本事,趁着午饭时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陈湘着实吃了一惊——让人把顾氏兄弟请过来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气得愣怔怔半天,半晌道:“原来你们早安排好了——好,好!你南海派有南海派的教法——我不教了,你们教!”
陈湘自从当日看到顾七服下“三尸脑神丹”时顾峋风怀疑的眼神,便知他疑心自己弄手段——后来两个人竟一连几天不下山,他更是心灰意冷!这半个月眼看着他两人在一起时有说有笑、深怜蜜爱,丈夫对自己却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柔呵护,暗地里不知偷弹了多少泪珠。
他性子高傲,也不屑解释——每日只靠加倍的忙碌来麻木自己!反正病人每天排着队等着,忙起来也就没有多少功夫伤心!万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学生也被他们抢走,改弦更张去习武了——而这件事居然都不跟他商量一声,陈湘只觉心冷如冰——这南海派是人家的,自己是个外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顾七见他摔门而去,回头问道:“你没跟湘哥哥说过?”顾峋风道:“我还以为你调班的时候是跟他商量过了呢。”顾七一跺脚道:“难怪他着恼!”
两个人追着陈湘过来,正好看见他打开箱子在收拾东西。顾峋风一伸手扶住箱子盖,问道:“陈湘,你想干什么?”陈湘冷冷看他一眼道:“你想干什么,可问过我么?”
这话再清楚不过——你干什么都不跟我说,又凭什么来问我?顾峋风倒不是想查问他,只是怕他收拾东西要走,随口这么一问——陈湘性情温厚,连句重话都轻易不说,这句话一出口,却噎得他张口结舌。
顾七“扑通”一声跪倒,急道:“哥哥,是我错了——您每天那么忙,让我照管学社的事——我只当大哥跟你说过了,要不然打死我也不敢随便给他们调班!您别生气,该怎么责罚我都领!”
顾峋风放低了声音道:“陈湘,这事怪我——咱们在京的时候小山就开始跟师父学武,师父走了他求我继续教他,后来别的孩子看见也要跟着学——你每天晚上都那么忙,我也就趁晚上教他们想学武功的习武——练武也很累,阿七才把习武和不习武的分开安排的——我只当他跟你商量过,每天回来不是你睡了就是我睡了,咱俩连面都见不着,我就忘了跟你说。”
陈湘一声冷笑,道:“一切不是都安排得很好么?不用跟我说,我也不稀罕去管。”顾峋风让他噎得一愣,顾七道:“哥哥,我们错了,都是我们不好,您别生气。”陈湘听到“我们”这两个字,只觉得刺心,道:“我不是你南海派的人,我离开,免得碍你们的事。”
他是斯文人,心头再不痛快,太刻薄的话也说不出来,实在不愿再留在这里看他二人卿卿我我,自顾自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票,便去拿自己的针盒。
顾峋风一想到顾七的毒还要仗着他给解,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走了!深深吸一口气,把家法荆条取出来放在陈湘手边,自己屈膝便跪在他身前!低头道:“陈湘,这事是我的错——家法在你手里,我让你打!只求你不要走!” 说着话将自己外衣一脱,挺直了腰背。
他是背对着陈湘,背上斑斑驳驳的鞭痕依旧刺目惊心——而这些鞭痕,全都是因为阿七留下的!陈湘看在眼里,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伸手扶住箱子才算没有摔倒——看着两个跪在脚下的人,他的心都疼得木了——原来伤心到了极处,是连泪都流不出来的!
(十五)离家出走
顾七听到方才大哥说到“每天回来都见不着面”的话——想想他二人素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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