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宁王贴身侍卫,论罪当死——虽说他自己固执不听劝,可是当日他若留在陈家读书,是无论如何不至于闹到这一步的。
他把这份心思跟顾七一说,顾七满口答应——“既然是哥哥的侄儿,只说是被迫从逆,反正年未弱冠——有我在这里,包他无事!”陈湘道:“他一身武功,又固执得很,我当日劝他离开宁王他便不肯——这回也别放得太轻易,免得他存下什么糊涂心思,再惹事端——那就谁都救不了他了。”
顾七这才明白,他是怕夏廷死忠于宁王,为了救他还要惹事,遂道:“哥哥说的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总得受些挫折才知道悔改。”陈湘想到要不是他喊叫起来,也不会惊动旁人害得夫君受伤,遂道:“你只想法子留他一命,其余都按照国法处置——总要让他受些教训,把性子磨一磨才好。”
如今这一仗以少胜多,打得漂亮之极,可是将士损伤也不少,陈湘每日带着学生救死扶伤——可是顾峋风任凭一天三遍的汤药补气养血,一直昏迷不醒!
到得第三天晚上,顾七回来见大哥仍然不醒,连两处伤口也并无愈合之态,看着陈湘道:“哥哥,他又没伤到要害,也没有发烧——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
陈湘每日探他脉息若有若无,心中着实忐忑,强自镇定着每日以子午针法激荡他本身残余气血,尽量吊住他性命——但当日两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又泡在湖水里几乎将血流干,到底能不能缓过来,自己也没有丝毫把握。
顾七见他不言语,急道:“哥哥,他的伤到底怎么样,求您给我一句准话!”
陈湘略一沉吟,道:“阿七,你信不信我?”顾七听他竟说到这个,心中只觉得不祥,颤声道:“如今大哥这样,阿七不信哥哥,更信哪一个?您跟我说实话,他,他究竟是怎么了?”
陈湘道:“他的伤不在要害,只是伤了血脉,又落在湖水里,失血太多——就好比手腕上拿绳子绑死,血气不到指尖,片刻功夫手指便没了知觉;他当日血气大损,心神失养,五脏六腑都大受损耗——寻常人若失血这么多,只怕一天都捱不过!”
顾七腿一软,一跤坐在地下——“哥哥是说,当日他若是及时补血,是不至于这样的?我,我当时只看他没伤在要害,凤鸣也说没事,就没在意——早知如此,当时真该立时叫醒哥哥!”没想到只耽搁了半个时辰,竟害了自己夫君!
陈湘见他痛悔交加,反手便扇自己耳光,赶紧拉住他道:“阿七!”顾七哭道:“我好糊涂——他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不死的战神!只为他素来身强体壮,做什么事都无往不利,受了伤挨了打从不叫苦,我看他没伤在要害,就觉得不会有事,只想着让哥哥多歇一会儿——我,我,是我误了他,是我误了他!”
陈湘听他这样说,心中一沉——自己又何尝不是把夫君当成了不死战神?因为他武功卓绝,从来没见他打过败仗,看到小廷被他打伤就只顾求他别伤小廷——怎么就没想到他以寡敌众,身陷重围何等危险?再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可是因为他强惯了,周围的人就一直用强者的标准来要求他,对他来说何等不公平?
如今他终于撑不住了,他也会倒下去!陈湘虽心痛如割,也知道顾七并非有意,苦笑一声,强自安慰他道:“好在峋风身子一向健壮,你也别太自责——只要人不死,就有希望!”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顾七喘不过气来——大哥在他心目中始终英武如神,像一只大鹰把自己护在翅膀底下,看见他就觉得踏实,觉得安稳——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只鹰也会有倒下的一天——他一直苦苦争取得到他的重视、他的爱怜,如今这一切终于得到了——大哥甚至为了护着自己与陈湘反目,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戒惧,可是心里不是不甜蜜的!
不光得到了心爱的人,出征以来又连战连捷,与上司上下相孚;连陈湘也平安无事地回来,愿意与他和平共处,可以对大师哥有个交代——他正自志得意满,以为天下事无往而不利,可是一瞬间,如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击下,挚爱之人居然到了生死边缘——如果他再不能醒来,手中所有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天旋地转之中,他终于看到陈湘,他医术如神,如今只有他才救得了大哥性命——顾七猛地向他叩下头去:“哥哥,阿七有惹哥哥生气的地方,请哥哥痛加责罚——您让我怎样我就怎样,只求您救救他,您一定要救他!”
陈湘吓了一跳,看他的头死命碰向地下,三两下便碰出血来,忙拦住道:“阿七,你干什么?他是我夫君,我怎么会不救他?”
顾七是关心情切,一时急懵了,加上磕头磕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拉住他哭道:“我昏了头了——哥哥,大哥有事,阿七六神无主,哥哥别跟我一般见识——您当然会救他,您一定能救他!那您看如今该怎么办?我都听您的——我现在能做点什么?”
(二八)关心则乱
陈湘叹了口气,扶住他道:“你定一定神,把外头安置好了就行——我每隔三个时辰替他施一次针,激荡他本身元气;再用补血汤增补血气,那里头鸭血鱼肉都要新鲜的,天地有情之物,以血补血最快——他元气大损,须得慢慢调理,到底要多久才能醒过来,我也说不准,可是峋风生平行侠仗义、光明磊落,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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