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夫人的后宅管理学不愧是满分的,在忙而不乱的紧密吩咐里,她还不忘压着颜家众人,不让他们胡说八道,她自己则亲密地拉着儿子嘘寒问暖。
饿了没?喝了没?路上可疲倦?却没有一句抱怨儿子回来为什么不早说,仿佛只要颜君陶能回来就足够了,其他都无甚重要。
颜夫人的一腔母爱,并没有因为多年未见儿子有丝毫的减损,甚至因为分别太久,再也压抑不住而情感外露,分外地外露。不管颜君陶在别人眼中是怎么样的不世之材,又或者是怎么样的前辈高人,在颜夫人这里,颜君陶始终是那个需要她哄着才肯多喝一口峚山玉髓的颜宝宝。喝的时候还总爱蹙着秀气的粉嫩鼻翼,一副是为了娘才辛苦忍耐的样子。
别人举着万两紫灵石求不来一滴、对修为有助的珍贵之物,在颜君陶这里就是可以因为“觉得有股n_ai皮子的怪味”而不喜欢喝。
我的儿子真的是太可爱了啊啊啊!
“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真是心疼死娘了。”在颜夫人眼里,她儿子简直不是去天衍宗享福而是受罪的,受了大罪了,“可是宗门的饭食不合口味?”
“我已辟谷多年。”颜君陶一出生就有筑基修为,由于实在是年幼,在家的时候才吃了三年灵植灵兽,等去了天衍宗就彻底辟谷了。
“怪不得这么瘦!”颜夫人真的是要心疼哭了。
颜君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生硬道:“儿无碍。”
然后,颜夫人就再也按捺不住地哭了。一把抱过颜君陶,“心肝宝贝”地叫着,把缩小了体形、正蹭在颜君陶脚踝的干脆面君,给吓得直接背过去了耳朵,只剩下了毛茸茸的脑袋,宛如一个晋江(jj)*。
被埋胸的颜圣人真的是什么威严都没有了。虽然他现年六岁的外表,也许一直从未给过他什么威严。
等颜夫人哭够了,她脸上的妆容都不见花的,修真出品,专业保障,就是这么厉害。然后颜夫人才想起来:“怎么还没端上公子喜欢吃的雪蒸灵糕?”
“娘,我不……”颜君陶下意识地就想拒绝进食。哪怕是灵植灵兽所制的食物,多少也会有些许斑杂的废质沉淀,摄入过量会影响灵体顺畅,需要辛苦化解,除了口腹之欲以外并不能给修者带来任何好处,得不偿失又浪费时间。
“娘看那些魔修就吃得很好,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的,哪里来的道修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在此前正魔两道旷日持久的战争差点毁了大家赖以生存的大陆后,正魔两道就定下了互不侵犯条约,不率先使用渡劫期以上大能,虽然两道的日常里仍有摩擦,却已经不再是势不两立得不死不休了。普通人口中也越来越多地会提起一二魔修,发现了彼此迥然的生活状态。
“魔修求速,体内本就灵力混乱,自然不惧杂质。”有天衍宗的弟子小声道。
但颜君陶此时终于想起来,他现在求的就是耽误修炼。于是,话到嘴边,硬生生就给改成了:“我不喜欢吃加了玉髓的。”
“不许挑食!”沉重的母爱扑面而来。
坐立不安的颜老爷,始终等不到夫人问儿子正题,只能打断夫人道:“比起吃食,你就不先关心一下五十年过去了,我儿为何还只有六岁?”
颜老爷自嫡子三岁被接去和光界,就再没有见过颜君陶了。他是日日想、夜夜盼,多少次午夜梦回,都在质疑自己当年那么早送走孩子的决定。毕竟以颜君陶j-i,ng奇的骨骼,飞升是早晚的事,但童年却只有一次。
万万没想到,多年后再相见,他竟然没有错过儿子的童年。
“可、可是走火入魔?”不知道哪个不懂事儿的颜家人,突兀地胡言乱语了一句,引来一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
颜君陶在心里长叹了一声,要是能走火入魔就好了。可惜天生灵体就像是个作弊器,万法不侵,灵台澄明,根本不会有心魔之忧。准确地说,颜君陶的道心稳固得就像是无波无澜的弱水,谁也别想激荡起半点涟漪,留下任何痕迹。
不少人也确实都前仆后继地尝试过了,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但很显然的,他们都一败涂地。颜君陶甚至不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颜君陶身边伺候左右的鹤袍少年,已经不干了,骄矜傲气得连训斥都如此理所当然:“我家尊者资质出众,道心稳固,一出生就已是筑基修为,六岁结丹,双十成婴,上界的师祖曾下法旨亲批,尊者不过百岁必然飞升!是谁在这里口出狂言,红口白牙就污蔑人……”
少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简而言之一句话——你才走火入魔,你全家都走火入魔!
颜君陶不只是邹屠崛起的希望,也是天衍宗的。这么多年了,五个九星门派里,再没有出过哪个弟子比颜君陶更有灵性,与道有缘。
而在此方大陆,最早飞升上界的记录是一百零八岁,为魔门所握,两个。
纵正道飞升再多天才,只这两个百岁飞升的魔修,就足够压得正道喘不过来气。而九星门派之所以是九星门派,就是因为他们上面有人,咳,是多与上界神国的仙门主宗有联系,上面也一直在问询,是否能培养出个良才美玉,灭一灭对面魔门的嚣张气焰。
可惜,再努力,飞升对于大多数修者来说,都是遥望而不可及的,更不用说什么百岁飞升。正道曾经最有希望的一个,因为广开后宫而浪费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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