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带他意的话,却被崔起仁解读的很好。【早闻那鹿少爷,虽然眼盲,却是英俊不凡。想来,大佐也是念在他这位朋友,才如此看重鹿家的吧?】
【钱权色欲,是男人追求的一切。哪怕是军人。】上野说得很轻松。【我知道,那是只老虎。现在,老虎的牙没了。必须得听驯兽师的话。对吗?】
【大佐之意,我不好猜测。】崔起仁站起来,带上自己的军帽。鞠躬,转身离开,却是挂上一抹诡异的笑。鹿家没了利用价值,却还有其他的价值,看来上野看重的不仅仅是鹿家的权势,还有鹿家的人。
一九二八年 上海 汇通街
【可惜这馄炖这么香,你却吃不到。】鹿晗坐在一处小馄炖摊前,与他对面而坐的,正是世勋。
【天道不公,这魂,会睡会痛,饿了不能吃,却又饿不死。】世勋撑着下巴,望着吃得香的鹿晗。
【这是我第一次在路边摊吃馄炖。】鹿晗兴致很好,笑容也藏不住。【从未那么坦荡。】
【你大概是看不见,有些人正鄙夷的望着你。】世勋笑笑。【倘若魂能吓唬人,我就帮你吓跑他们。】
【让他们看。】鹿晗喝了一口汤。【知我者,哪怕一人,便够了。】他放好碗筷,将一张纸币放在桌上。来收钱的摊贩,有些怯懦的找钱,转身时,却带着不屑。【人啊,就是这样的。所以,我有时挺庆幸自己是个瞎子。因为能用心去感受他人之心,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鹿晗起身,拿起自己的拐杖,一边拄着往前,一遍扭头说道。【你瞧,我现在已经有进步了。哪怕是不用你扶,也能好好走。现在,已经开始记路了。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能好好的走回家。】
【听起来,就像是你慢慢的不需要我了。】吴世勋虽然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虽然是好事,但是我心头怪得很,有点发空。】
【我明白那种感觉。因为我也一样。】鹿晗轻声说道。【完了,你还没走,我好像已经开始想你了。】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慢慢往前行。夜色之中,玩家的灯火,都亮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会暗暗冲这鹿家毒脓包吐口水。鹿晗却一直笑着。
【现在,鹿家已经没钱没权了。很快上野就会有动作。】鹿晗的话,却让世勋一瞬间有些急躁。
【什么意思?他会除了你吗?】
【不,相反。】鹿晗低下眼。【会想办法豢养。】
吴世勋眉头一紧。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那上野佐雄,每一次对鹿晗的关切,真的是处于利益那么简单吗?因为,自己也恋慕着这个人,所以,朝那方面一想,便能想透。
从前,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鹿晗染上毒瘾,不知为何得罪了上野左雄,最终被抓到日军集中营,折磨致死。
【我不确定,我们至今改写了多少。】吴世勋说道。【鹿晗,你信不信这一次?】
【你在说什么啊。】鹿晗笑的潇洒,往前了几步,世勋望着那个背影。鹿晗转过身来。【无论你从前看到了什么。你下次看到的,一定是我活的好好的。因为我们早就说过了,要各自安好,才能一生挂念彼此。对吗?】
大概是月亮太明亮了,月光在鹿晗的面庞上,显得很美。那个英俊不凡的男人,那个狂傲的男人,那个自己恋慕的男人,那个此时带着笑容和倔强的男人,这样望着,都会心动的男人,他叫鹿晗。
【你知道吗?我终于明白了中国的一个词语。】世勋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双手,搭在鹿晗的肩膀上。
鹿晗就像是能感应到的一样。他感觉得到,世勋握着自己的肩,将自己背了过去,然后往前推,他也那样慢慢的迈开步子,一步,两步。
【什么词语?】他微微侧头。
【刻骨铭心。】世勋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畔。鹿晗能感觉到,他的头,应该枕在自己的肩头。像个孩子一样,猫着腰,将自己往前推的同时,紧紧地跟着,轻声的跟自己说话。
【我们的心脏,现在应该是同一个位置。】鹿晗轻笑出声。
【我比你高啊,你忘了?】
【你弓着背呢。】
【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
前胸,贴着你的后背。
怪了,你的心跳,就像我的心跳一般。
鸦盲(二十)
梦还没有完,泪流尚觉甜,别离亦不怕,约誓在耳边。梦还没有完,恨还没有填,牵挂像笔债,越还越亏欠。
一九二八年 上海 静文寺
已入了三月,却还是冷的紧,时辰尚早,青石路上染着一层霜。小径两旁,抽芽的树枝,有着独特的气息。天空还未亮透,略带着淡紫色。寥落几粒星的颜色,还未褪去。
鹿晗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撩开长衫的下摆,迈腿往上走。这阶梯很长,他却是看不见,耳畔有人轻声,温柔的提醒。【再上一步。还有约莫二十阶就到了。】
【古人都说,佛寺正气,没想到一介魂魄也能到这里来。】鹿晗打趣的说道。
【我只是魂,又不是鬼,怕他干嘛?】世勋也应和着笑了笑。晨曦初现,挂枝边,鹿晗的脚步,很稳。
【善哉,善哉。】一名穿着浅灰布衣的小僧人,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方丈说,今天一早,便会有两位贵客到访。少爷可姓鹿?】
听到此处,鹿晗有些吃惊。他姓鹿不错,惊其一。再来,这小僧说,两位贵客。可是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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