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半张脸,对洛青衫道:“还不快走。”
洛青衫抱起不凡,却也不敢完全将后背暴露在琅琊眼前,只能边退边防御。不凡望着琅琊瘦削的身影,想起季青梧的猜测,许多疑问涌上心头,却没有时间让他多作询问。
两人正欲闪身离开,却见一阵黑雾平地而起,墨发飘扬,一个人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眼前。
洛青衫止了步子,警惕得看向来人。
不凡前腿一收,扒紧了洛青衫的衣服。
玉玑皱了眉,淡淡的目光在来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离着灵石约有十余步远的人身上,他柔声道:“黎夙。”
黎夙望着玉玑,面上无波无澜,冷淡得回道:“玉玑。”
玉玑笑了,他缓步走向黎夙,身后长发飘扬,与黑色的袍子连在一起,“你可好?”
黎夙冷笑:“好得不能再好。”
玉玑一顿,却也没停下步子,他走至黎夙身前,抚上黎夙的脸,道:“我很想你。”
不凡心里有些微妙,这张脸……是他的。
黎夙显然也是认识到这一点,回道:“这个壳子不是我的。”
玉玑收回手,道:“我知道。”
黎夙别过脸,不去看他。
一千年前,他原以为自己会丹田尽毁、经脉断裂而死,却没想竟然意外得被多即内丹保住了元魂,ròu_tǐ却是尽毁。这一千年来,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得腐烂,直至化作一堆枯骨,元魂附着在枯骨之上,只能看到这方石洞的不过几十步远之内的风景,自怨自艾得生活在方寸空间。他想过很多,如果以后有机会去见黎夙,他会做什么?问问他,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体贴和包容?为什么要将他残忍得囚禁起来?为什么要漠视他低声下气的示好?
时间愈久,这种想法就越是疯魔,整个人如同魔障了一般憎恨玉玑,迫不及待得想要抱负。直到后来,他趁机钻入了不凡的丹田,原想等着元魂恢复了一些就夺了这ròu_tǐ去找黎夙复仇,可是……看着季青梧与不凡,他害怕了。
他想起了曾经。
曾经的玉玑对他太过温柔,包容了他一切的任性与傲慢,就如同季青梧包容不凡的所有不是。无论何时,玉玑总是会站在他的身侧,为他挡住了一切的风风雨雨。他害怕,如果自己去找玉玑问清一切,玉玑会不会亲口毁灭了这所有的美好,让他发现,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什么温柔,不过是他黎夙可笑的异想天开。
玉玑也许从来没有爱过他。
可怕的念头一起,他就如缩头乌龟一样躲着藏着不愿见到玉玑,宁可守着自己虚妄的幻象,藏在不凡的身体里看着季青梧与不凡二人,缅怀着那飘渺虚无的过去。
直到在禁制里见到那幅画卷,中间抽空的那段空白,不凡没有看到,只有自己看到了。
那是他在被囚禁时玉玑所过的日日夜夜。
他以为自己被一道打了九重禁制的石门困在牢笼之内,独自一人守着刺骨的寒风与如疾相思,殊不知,隔着那道门便是垂眸静立的玉玑。
爱便是爱,恨便是恨!玉玑何苦要做出这两面截然不同的模样出来。自己又是何苦要摆出这幅德行。黎夙你不是一向自诩敢爱敢恨么?
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你又遑论爱恨?!
心念一转,便是不同格局。
黎夙闭了闭眼,压抑住那涌起的怨念与不甘,问道:“玉玑,当年……”
“黎夙。”玉玑截住黎夙的话,拉起他的手,道:“我送你一具ròu_tǐ可好?”
黎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垂眸道:“哪个ròu_tǐ都一样,内里的魂魄早已……”
“随我来。”玉玑仍是没让黎夙说完下半句,他看也不看其余几人,一把抱起黎夙,缓步走开,眨眼间身形已远去。
“主上!”堕唤了一声,他输给琅琊只是早晚问题,原想求得主上的庇护,却没想这声声嘶力竭的主上最终消散在烟尘中,玉玑却从未回过头。
洛青衫这才敢喘出一口大气,远处灭天之阵阵法惊人,滚滚天雷咆哮低吼。似想起什么,他骤然一惊,拍掌道:“糟了!九华的诸位长老呢!”
急忙向玉玑离去的方向看去,却见不凡正迈动着小短腿快速飞奔着。
不凡全力发动马达腿,几乎是闭着眼在往前跑,直到身子撞到了什么,向后一弹,身子就被捞了起来。
睁眼一看,喜道:“季青梧!太好了,你没事!”随即想起他把自己私自丢下的行为,不满得板了脸,“还来找我做什么?”
季青梧苦笑:“丢那么远你也能找回来。”
不凡啃了口季青梧的手指,不满得呜呜,“我还不是担心你。”
季青梧无奈得摇了摇头,心里却温暖起来,他搂紧了不凡,抚摸着他的背。
洛青衫急匆匆得跑过来,对季青梧道:“可有发现长老们的踪影?”
季青梧道:“没有。”整个魔军上下他都仔细看过,确实没有见到师叔们。玉玑法术通天,大抵是将师叔们藏到了哪里。
“方才玉玑在此。”琅琊一边挥舞着绛紫蝎尾环,一边说道,“你们可知他来昆仑祭祀,为的是什么?”
“为什么?”洛青衫忙问道。
闪身躲过堕的袭击,琅琊一抬手,蝎尾环射出几道精光,“他熔炼了补天石,为黎夙塑造了一具肉身,只待用诸位长老的真气充盈其中,便可成身。”
“方才玉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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