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沐流尘又一次站起来,朗声说道。
“反对无效。”这次y法官很快做出了反应。
但沐流尘并没有善罢甘休,只过了几分钟,他又提出反对,这次是因为蜀道行用了“惨无人道”一词来描述凶杀现场。
“反对无效。”法官说,“作为一种一般性的说明,不能说不适当。我认为可以成立。”
沐流尘轻轻摇了摇头,坐回到四无君的身旁。“别急躁,流尘。”四无君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过去看过沐流尘在法庭上的表现,他从未像现在那样表现得如此冲动和富有攻击性。是因为压力过大,所以失了冷静么……四无君有些担心地看着沐流尘的侧脸。他看到沐流尘侧过头来,对他微微笑了笑,那张脸上的表情仍然是他所熟悉的淡定宁和。握在掌心的手掌干燥坚定,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四无君却放下心来。他知道在法庭上他是外行,他只要信任沐流尘就可以了。
蜀道行皱起了眉头,四无君还没有明白过来,但是蜀道行的心里却非常清楚,沐流尘非但没有失去冷静,相反,他正在利用反对权,冷静地打乱蜀道行的陈述。这也是他们的导师所传授的方法之一:通过不间断的反对将对方的阐述打成碎片,以至于作为普通公民的陪审员们没有能力把它重新组织成完整的东西。蜀道行不知道陪审员们怎么想,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步伐已经被沐流尘打乱了,原本慷慨激昂的陈词所产生的影响力已经被削弱了。他严厉地望了沐流尘一眼,对方抿起嘴角,回敬给他一个冷酷的微笑。
蜀道行愣了一下。他事先并没有料到沐流尘会采取这样强硬的作风,根据他的了解,沐流尘很少提出反对,即使法庭允许,他也甚少利用反对权。他不喜欢在陪审团面前提出反对,不想让哪个陪审员得到一个印象,说他在合法的技术手段的掩护下企图掩盖什么。
看来沐流尘决定采取和过去截然不同的作风,蜀道行在心中盘算着,他又坚持讲了将近二十分钟,看到绝大部分陪审员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事实非常明显——这是事先预谋、精心策划、置之死地的冷血谋杀。我相信你们在听完所有证据之后,会毫不犹豫地判定被告是有罪的。”
他匆匆地结束了他的演说,最后向被告律师席的方向瞪了一眼,“沐流尘先生是一位出类拔萃的辩护律师。他将向你们讲述他的疑问。但我相信沐流尘先生永远无法改变事实的真相。”
“谢谢你们。”
蜀道行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沐流尘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检方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进行开场陈述,经过这番疲劳轰炸,陪审员们都已经疲惫不堪,而y法官并没有休庭的意思,这意味着他的开场陈述必须比预先准备的更加简明扼要。
沐流尘决定在五分钟之内结束他的开场陈述。
“女士们先生们,”他走到陪审团的面前,注视着他们的眼睛,“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公诉方在本案中能够证明什么或者不能证明什么。因为你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做出判断,而且你们肯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我只想提醒你们一句,当你们听到什么的时候,你们还应该想一想,你们没有听到的是什么;当你们看到什么的时候,你们还应该想一想,你们没有看到的是什么。”
他简短地停顿了一下,“有人说,如果一个辩护律师想在审判中获胜,那他就别让他的当事人出庭作证,别让他的当事人在法庭上接受检察官的盘诘。不过,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四无君先生将会出庭作证。因为只有他本人才能告诉你们,那天,那间包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结论非常简单:四无君没有杀害任何人。”
他看着这句话在陪审团席和旁听席上所引起的骚动,露出了笑容,这就是他所要的效果,他已经达到了,而整个开场陈述不过用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
“谢谢你们。”
“就这些?”y法官有些不敢肯定地问道。
“是的,阁下。”
沐流尘回答道。他回到被告律师席上,在四无君的身旁坐下,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下午,经过短暂的休庭之后,人们重新回到法庭里。检方开始传唤第一位证人。沐流尘看着作为警方证人的s在宣誓之后坐上证人席。他年纪约四十岁,相貌年轻有朝气,宽阔的额头流露出一种踏实肯干的气质,是他负责了监视谈判的行动并且在现场逮捕了四无君。他带来了两幅特大号的落日酒店一、二楼的彩色平面图,上面还标示着被告的行径路线。
“请说出你的姓名,先生。”
“s。”
“请问你在哪里工作?”
“沼泽市警察局特别行动处。”
“请问你的职务是?”
“我是负责人。”
“本案发生时你在哪里?”
“当时我在案发现场,落日酒店的外面。”
“当时的现场由你负责指挥吗?”
“是的。”
“能请你简单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好的。”s说 “案发当天下午五点,特别行动处得到谈判的消息,五点二十分,特别行动处抵达现场落日酒店,在酒店门口和包厢外的走廊布置了警力埋伏。当时被害人和他的保镖已经在包厢内,晚上七点零五分,被告乘坐一辆车牌号为dh2405的黑色宾士轿车达到酒店门口,七点零八分,被告进入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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