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是你们这个乡镇的口音特别奇怪,保留了很多古音,平上去入中入声的保留很多,类似闽南语,但又不尽相同。正好八十年代普通话的普及率还不高,语言不通也可以进一步让你们与外界隔绝,所以在你们这里通用的普通话其实是你们自己的方言。为了让穿越者尽快融入这里的生活,我们收录这里的语音,进行编码转换,做了通讯设备。”
困扰我那么久的谜底,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想到明天还要有事情,我问他:“我明天能请一天假吗?”
“你的工作时间是自由的。”
我把资料合上,摩挲着封面右上角那个镀金的日期:2021年10月15日。
我回家,把床头的台灯打开,郑毅问了一句:“十二点了?”
“快一点了。”我这才想起郑毅还睡在我床上,连忙把灯关掉,跟他说,“你接着睡。”
“林安,我梦见你穿越了。”黑暗中,他的声音清晰无比,“所有人都穿越了,他们全部向火车站跑去,火车变成了那种烧炭的老火车,它轰隆着碾压过人群,但那些人却不停下来。我拉住你,你对我拳打脚踢,叫我滚。”
“你是谁,把郑毅还回来。我认识的郑毅才不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还轰隆着碾压过人群……”说到最后,我直接笑了出来。
“对啊,我不是郑毅,他死了,我要用他的身体来占领地球,统一宇宙大业。”郑毅闭着眼睛笑了一会儿,又有些疑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特意问孙轲要过郑毅的t元素检测报告,上面显示,郑毅离穿越已经不远了。郑毅做的梦是颠倒的,不是所有人都穿越了,而是他穿越了。哪怕我知道,就算他走了,八个月之后也能回来,但我仍然不希望他走。
他问我: “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也不清楚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没有闭上眼睛,逆着灯光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说:“睡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郑毅和我就起来上超市买东西。他提着东西站在我身旁,我敲开门,开门的是我妈的老公,他打开门后瞄了我一眼,一声不吭就往餐厅的方向走。我妈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我之后喜出望外地朝我招了招后,我和郑毅一起进了她的卧室,卧室的床头柜上摆着一菜一汤。
她说:“还没吃饭呢吧?妈给你们俩拿碗啊,等着。”
我拉住她的手腕:“你和他分开吃?吵架了吗?”
她看了一眼郑毅,忙说:“没有没有。”
“几天了?”
“他就这脾气,一直这样。”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为什么?”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他跟我结婚,就是想我拿钱出来给他减轻生活负担。我要是偶尔没有买菜或者交水电气费,他就给我脸色看。他赚的那些钱啊,只给他儿子用。前段时间他儿子因为一点小事就骂我,骂我是鸡,我气不过就跟他儿子吵起来了,他宝贝他儿子宝贝得不得了,愣是一周都没跟我说过话了。他……他就是知道我没房子,离了他没地方住,才敢对我这样。”
“老这样?”我问,“你怎么不来找我?”
“你还在读书,我不能连累你呀。”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妈……”我叹了口气,“他这幅样子,你还想和他过吗?”
她坐在床沿边上,手搭在大腿上,垂着头:“离两次婚,别人要传闲话的。”
我气得脑袋都有些发热:“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闲话就委屈了自己啊,你又不是为别人那几张嘴而活的。”
“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才不会遭人欺啊。”
“我也是个男人。”我对她说,“我带你回家,回我们以前的家。”
我拉着我妈的手,看了一眼郑毅。郑毅笑起来带了点晒了阳光的干草味道,他走到衣柜前,对我妈说:“阿姨,多收拾几件衣服吧,我帮你提。”
在走之前,我妈坚持着把碗洗了,把菜放进冰箱,还擦了桌子。那个男的就坐在客厅里,一声不吭。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家收拾收拾。等我们到那儿的时候,看到他在门口干站着,我妈停住了脚步,没再往前走,我爸清了清嗓子,说:“房子收拾好了,我现在跟儿子住一起呢,这里就空下来了。□□的姓赵的,人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结果是这种人,他打你了没,我找人捶死他。”
我妈的声音有些小,她说:“没有。”
“没有就好。”他把手揣进衣服兜里,佝偻着像个淳朴的老农民,“进来吧,晓艳。”
我爸好多年没这么叫过我妈了,他继续说:“百合花,你喜欢的,我放在桌子上了,香。”
“阿姨我这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我先进去放东西了。”郑毅抬了一下手里的行李,对我喊道,“林安快进来把东西放着,你手都勒紫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我妈就跟在我后面,我望着沾着泥土的生锈的铁门槛,跨入了屋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我觉得,即便是物品,也是有记忆的。沙发也许还记得我爸在抽烟时那烦人的烟灰,还记得我妈放在上面的毛线球,还记得我和我哥把脚蜷在上面,看动画片的情形。存在过的东西从未消散过,它们定格在那一刻,在那里永恒地存在着。
郑毅此刻坐在沙发上,看着蒙着灰的玻璃瓶里插着的几朵百合花,向我招了招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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