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洗了洗,就又上床睡。睡不着,强迫自己睡。在黑暗中,贺帅睁大眼,什么都看不到,他感觉自己给自己选了条太黑的路。
第二天,他就坐到桌子前面写检查,写写睡睡,写了一天,写了一张纸。晚上又度过了个无眠夜,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给放了出来。有人接他,冷冷的。贺帅认识他,就是那天拉开自己的老兵。
“我叫陆卫军,是你的班长!”陆卫军比贺帅高了点,黑且瘦。“我领你去洗澡,然后出操!”话不多,且冷。贺帅想给他贫两句,但看他冷着个脸,心里哼了下,没作声。
所谓一步跟不上,步步打饥荒。他关禁闭的这两天,新兵已经开始操练了。他站了进去,不管是跳进羊群的狼,抑或是扔进狼群的羊,总之是有些格格不入。等他适应了后,却已经过了半上午。只是个立正稍息,有必要一直练吗?贺帅不以为然。
点名的时候,他知道了和他干架的那人的名字,叫刘大舟。显然排长怕他们又再打架,把他们分地远远的。站在他左边的叫郑金贵,右边的叫李卫国,当然这些名字不是那些人主动告诉他的,贺帅的脑门上已经顶上了少爷两个字,没人稀地理他。别人不理他,贺大少爷眼睛更是长在脑门上,他更不稀地理别人。这都是点名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知道的。
练完立正稍息,就是走步。郑金贵走在贺帅的前面,摔着大手,迈着大步,铿锵有力,但问题是他总是踏错。在贺帅又一次踩上他的脚后跟的时候,不禁气地低声骂了起来,“妈的,猪啊你?路都不会走。”郑金贵显然听到了他的话,猛地转身,瞪着他,脸憋地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立正!”全体停了下来。班长又大声喊,“贺帅!”
“到!”
“朝前一步,走!”
“郑金贵!”
“到!”
“朝前一步,走!”
“训练的时候交头接耳,罚站军姿!”
“其他都有,立正,稍息!解散!休息10分钟!”
刚训练的时候出了汗,如今这停下来,衣服贴在身上,就觉得冰凉。别人休息了10分钟,他们站了10分钟,贺帅心里把陆卫军骂了半天。看着旁边的郑金贵,又想上去和他打一架。不过郑金贵人壮实,贺帅担保不了自己肯定能打过他。
归队后,路过刘大舟的身边,贺帅似乎听到他说了两个字,等站好后,隐约想起,刘大舟说的那俩字是,“瘟神!”
新兵连里,贺帅是出了名。谁不知道他啊,到的第一天就打架,顶撞连长,给关了禁闭。谁靠近他谁倒霉,哪个还敢和走近?
贺帅拽归拽,倒还真不是不上道,最起码,他在训练上没拉全班的后退,当然也没挣过什么光,什么考评都是中间,不上不下。一个多月过去,他也终于认识到这里不是任他疯狂的地盘,他的少爷脾气也多少扭过来一点。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大家由一摊摊的泥逐渐朝一块块砖转化的时候,贺帅又出名了,当然了,不是好名,还是坏名。
贺帅的嘴是被她妈给喂刁的,即使最困难的日子,他也不知道什么叫饿,农场里毕竟是能吃饱肚子的,加上她妈手巧,总是翻花样,贺帅的胃就被养了起来。到了部队,在别人面前的美食,贺帅看着却和猪吃的差不多。但是因为锻炼强度大,身体又年轻,这种所谓的猪食却也吃的挺香。他们军营地处西北,平常吃的最多的是馒头,米饭很少,一个月吃不了几次。事情就发生在改善伙食那天。
那天吃的是米饭,当然不是管够,也就是改善下伙食,每人盛一碗也就没了。贺帅喜欢吃这个,盛了满满一大碗,坐下就吃。正吃地欢,只感觉噶蹦一声,贺帅的嘴就直抽搐,停了半晌,把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却原来是个石子,牙差点给崩掉。贺帅盯着那石子,只想把碗扣到做饭那人头上去。忍了半天,感觉这牙又安回嘴里了。他嘟囔开了,“谁做的饭?当喂猪啊,这米根本没淘干净,怎么上的锅?”大家都在吃饭,没人理他。贺帅继续嘟囔着,嘴里就有些不干净。
“你嚷什么,多大的事?!要嚷回去冲你妈嚷去!”
是副班长罗卫国。“你……”贺帅眼珠子瞪了起来。“吃饭!”却是班长陆军,声音是压着的。贺帅看着罗卫国,哼了声,站了起来,就离开了位子。
“站住!”贺帅回了头,没想到,喊他的却是连长。
“你吃完了?”
“报告连长,是!”
“那这是什么?”手指向了桌子上半碗白花花的大米饭。一众人的眼光也都朝那碗饭看去,眼里多少都露出了些异样。部队里吃饭,都是吃多少盛多少,一般没怎么有剩的。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小伙子凑到一起,只怕不够吃,剩的委实不多。更何况今天还是不那么容易吃到的米饭。
“报告连长,那是米饭!”
“你知道是米饭啊?!”连长的声音拔高了不少,夹杂着愤怒。
“现在,给我回去,把那半碗饭全给我吃了。剩一个饭粒,我关你禁闭!”张玉柱吼完,看着那群目瞪口呆的新兵,又吼了声,“看什么看,吃饭!”
贺帅折身回去,端着那半碗饭,狠命地扒拉着。吃地他直噎,牙似乎也忘了疼。偌大的食堂除了吃饭的声音,什么声也没有。
“老百姓把粮食送到这里来,是让你们糟蹋的?娘的,想糟蹋回去糟蹋,以后谁再象他这样,趁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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