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说:“我帮你要。”
陈敢上下打量了一眼瘦削又白净的黎昕,扑哧一声笑了:“就你?”
黎昕打一下他肩膀,也笑道:“信不信我?”
要说相信这件事,在充满了诈骗和偷窃的贫民窟里长大的陈敢,是绝对不会信的。但是对黎昕,这个看起来像大学生一样年轻的助教,他却莫名觉得相信他一次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陈敢是个不会说谢谢的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递给黎昕,说:“行,我在东门口等你。”
黎昕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烟,笑着自言自语:“我不会抽烟啊。”
孙宇豪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厕所,带着两个彪形大汉,推开门就是一声大喊:“小兔崽子……”
黎昕在洗手台前,好整以待地投去疑惑的目光:“干什么?”
孙宇豪这一来可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要给陈敢点颜色瞧瞧,谁知一推开门,居然是本系最严厉的助教在自己面前。
孙宇豪一时吓坏了:“老老老师好,我,那个,那个……”
黎昕也不细问,只走到他面前,扔下一句冷言冷语:“五分钟之内,把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弄出学校。”
孙宇豪点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
……
“喏,钱给你。”黎昕把三百块钱叠好递给陈敢:“别再来学校闹事了。”
陈敢接过钱:“你怎么弄到的?”
黎昕说:“直接找他要的。”
陈敢看了他一会儿,将钱收起来。他猜这三百块钱是黎昕自己掏的,跟孙宇豪一分钱关系也没有,他应该不要。
可是他需要这三百块钱。
“你想要什么?”陈敢问。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厚待都是要求回报的。
黎昕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是觉得你很聪明,如果被这些事情耽误,那太可惜了。”说完他又问:“你考不考大学?”
“大学?”陈敢仿佛听见了什么荒谬之极的事:“不考。”
黎昕问:“你是不是担心钱?你可以申请贫困生,更何况学校里还有全额奖学金。”
陈敢嗤笑:“我已经欠了很多钱,不想再欠更多。再说,我进过少管所,片警看见我能把我手机号都报出来,我的未来应该会在号子里,不在大学。”
“可是你有改变这一切的机会。”黎昕说:“上了大学,你可以靠那些不用坐牢的办法,赚十倍的钱。”
陈敢无奈:“老师,你招生办的啊?”
黎昕知道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想法,拿出一支笔,在陈敢的手臂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陈敢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被圆珠笔画过的手臂,又看了看黎昕眼角有些微上扬的漂亮眼睛。
周围没有人,陈敢抓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充满着试探与戏谑意味的吻,浅尝辄止,黎昕没有回应,却也没有躲避。
“你这算是在泡我么?”一吻终了,黎昕问。
陈敢起身,把外套往肩膀上一披,心满意足地吹了声口哨:“随便你怎么想。走了,拜拜。”
第三章
黎昕长得很好看,肤色白皙,身材一等,眼睛周围带一点淡淡的粉红,若按照他朋友说,是个十分fēng_liú的模样。
黎昕今年二十六岁,正儿八经的同性恋。
即便如此,黎昕的父亲却是极度恐同,他认为同性恋是病,因此还找了许多办法试图医治黎昕。
于是二十六岁的黎昕目前不仅没有男朋友,在父母面前更是一个被治好了的,正儿八经的直男。
在遇见陈敢之后大概两个星期,黎昕一直没有在a大再见到陈敢。心内猜想他大概是为了避风头,去了别校继续做代考。
陈敢喜欢黎昕,黎昕也不讨厌陈敢。他们每天都短信联系,偶尔调情,偶尔聊些有的没的,而黎昕总是三句话不离上大学。
黎昕不是慈善家,全国不知道多少人上不了大学,他没有能力一个一个管。而陈敢,他年轻又英俊,眼神里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敌意,黎昕知道他们是同类。
那大概是某种吸引或者电光石火的缘分吧,黎昕也说不清。
这个城市的节奏总是忙碌而急促,这里有着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楼大厦,也有着许多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十分破败的角落。
陈敢就住在这个角落里,穷得毫无气节,但至少如鱼得水。
陈敢结束了兼职,一回家,就听见陈雨寒的房间里传来男欢女爱的呻吟声。他叉腰站在狭窄破旧的客厅里大声骂道:“能不能小点儿声?”
陈雨寒可没时间回答他。
陈敢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看了看自己的“新”手机。
话要说到前天,有个醉醺醺的男人路过这片地界,在垃圾桶旁边不省人事地睡了一晚上。他从酒吧兼职回来时正好看到,男人那身昂贵的西装已皱得不成样子,公文包里塞着一堆财务文件,身上的现金只有几十块。
好在还有两部手机,陈敢拿走了一部,给男人留了一部在身上联系别人。怕有别的人路过又一次顺手牵羊,还体贴地将手机塞进了西装内部的口袋里。
他拿着这部新手机给黎昕发了短信。
黎昕问:“你有钱换手机,没钱上大学?”
陈敢回复:“偷的。”
黎昕发了六个省略号过来。
陈敢还真的有点好奇黎昕会怎么说,黎昕看起来是个十分正派的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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