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麽简单的事,却迟钝到花了这麽长的时间才意识到,难怪加贺谷不相信我说的话,即使那些都是事实,也并非什麽谎言或敷衍的手段。
「……啊,真的是郡山同学啊。」
短暂的验证过後,加贺谷茫然地这麽说道。
「所以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吗,就是我啊,没有别人。话说回来,你还以为会有别人对你告白吗。」
「为什麽不可能?我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啊,跟你这样的处男完全不一样。」
「……」
这家伙……真让人火大。
然而加贺谷完全不肯给予我插嘴辩解的机会,已经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了下去。
「啊,是吗,你喜欢我啊。虽然乍听之下有些惊讶,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用尽了所剩不多的勇气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以胆小的你而言,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啊。」
「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夸奖我啊!」
「怎麽会呢,这是夸奖啊。生性胆怯的郡山同学为了我如此努力,为此不惜开口告白,无论如何也要让我留下来——」
这家伙究竟是陷入了什麽样的幻想之中呢。要是不在这时赶紧叫醒他的话,他大概会一生都沉浸在这个他擅自编织出来的玫瑰色梦境当中吧。这麽想著,我开口打断了他。
「你想太多了。」
「……」
「不是为了让你留下来才告白的,虽然那是事实没错,不过并非整个话题的重点——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因为你可能会吃人的事情厌恶你,就是这麽一回事。」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麽才告白的?」
「没有什麽为什麽。告白这种事情,除了喜欢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正是如此。
我——喜欢著眼前这个人。
对於加贺谷的服从,并非肇因於天生的被虐狂习性,也不是日复一日养成的习惯,而是喜欢。如果没有好感,我大概不会容许他这样毫无底线地介入我的生活,对我颐指气使,使唤我做任何事情——现在想起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容忍他的恶劣个性,直到意识到这件事,才有了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我喜欢他。
原来我已然病入膏肓。
并非世人所谓的相思病,那种说法太过於梦幻,不适合我这样的高中男生。然而,除了生病以外,词汇贫乏的我没有别的用语能形容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就像是我对加贺谷的感情一样。因为发生得无声无息,来不及接种疫苗,也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药物,简直像是某种无法根治的恶疾一般,矛盾的存在著,既令人感到苦恼,又忍不住想要为此发笑。啊,我确实病得不轻啊,连视力都明显出了问题,在看著这种自我中心又自恋自大的人时,居然会觉得他似乎有点可爱。
「我不明白。」加贺谷断然道。
「哪里不明白?」
「你鼓起勇气告白,莫非不是为了得到我的回应吗?」
我感到有些诧异,但仍诚实回答他的问题。
「但是我是人类,而你是外星人啊。从种族上来说,也是全然不一样的存在,再说你不是将人类当成了食物的一种吗?即使是你,也不可能真的跟盘子里的食物相爱的吧。这种程度的自觉我还是有的。」
加贺谷沉默片刻,像是被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一般,突如其来地愤然道:「你所谓的喜欢就只有这种程度吗!要是真的喜欢的话,难道不应该要为了得到我的爱而去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争取我的认同与接纳?!」
他过度激烈的反应让我吓了一跳。
「不……那个,我觉得不太……」
「别敷衍推托了,好歹拿出一些身为男人的骨气!我可是允许你追求我了啊,你总该知道这对我而言是多大的让步。」
「原来这是让步?!」
加贺谷的思考模式还是一如以往地自我中心,简直是令人大开眼界。
在短暂的考虑过後,我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谢谢你的好意,加贺谷。不过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们之间是不会有未来的,往後只要当朋友就够了。只要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你……」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
加贺谷一脸压抑著怒气的神情。
真是奇怪,他为什麽要生气呢?难道我哪里说错了……不,事实并非如此,正是因为已经明白我是「正确的」,所以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吧。明明做出了告白的人是我,宽容地不打算追究回答的人也是我,为什麽生气的人却是他呢。我感到有些迷惑。
「没出息!笨蛋!去死!」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我不免有些诧异。
原来我的话已经让他愤怒到开始无差别人身攻击的地步了吗。原来我对他的影响力其实不像我自己原先臆测的那麽薄弱——这麽想著,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沾沾自喜。回过神来,又不禁为这麽容易就被取悦的自己感到可悲。
「你在笑什麽啊。蠢死了,别笑了。」
「别生气了,加贺谷。话说回来,你究竟在气什麽?我不是已经说了,不会勉强你做出任何回应,往後也像之前一样,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就好了啊。」
「……我现在终於明白,为什麽你到现在还是处男了。」
居然是这个结论!那件事就连我自己都还不明白啊!
「全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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