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等李慕要这么抱他离开了,夏荷却是略一想,忧心道是:“我这么被你抱着,是不是不够男子汉?”
“你受伤了,先别管这些。”李慕道是,见夏荷在认真苦恼的模样,他更觉得自己放不下怀中的人了。
他将夏荷抱入车厢,自己驾车离开,希冀着若是不去看的话,自己大概会少挂念那人一些吧。
以后要是瞧不见这个人了,是不是会渐渐地不去想了呢。
他这么想着,赶车的时候便不曾注意,颠簸了一下,差点将车赶进沟里。
李慕忙拽住那匹马。
夏荷这便从车厢里探出个脑袋来,问道是:“是不是驾马车比驾驴车要难呀?要不要我试试?”
“无事,是我刚刚想事情去了。”李慕道是,说完,他才惊觉,自己怎么都忘了去找个借口?
夏荷瞧着李慕的模样,半晌,他试探了一句,道是:“慕哥……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呀?”
“……”李慕一愣,而后颇有些尴尬,哪里还敢再看夏荷,只能低下头去,闷了半天,道是,“你坐好了,你的脚上还有伤呢。”
“我也舍不得你。”夏荷说。
李慕一下子像是被雷打了似的,挺直了腰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荷的话。
但紧接着,夏荷却又开始数,“我舍不得小金宝,舍不得母亲,也……舍不得林婶,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我跟林婶,关系并不融洽,但是……”
夏荷闷声地坐了回去,他着实有些舍不得,虽然时间不长,但李家,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家。只是,他终究是留不下的。
许久后,他才等到李慕的回应:“没事,你坐稳了吧,咱们得走了。”
安乐村里,兰娘和张十一彻夜未眠,均是愁眉苦脸,想起当初临走时师父的千叮咛、万嘱咐,张十一甚至狠狠地拿自己的拳头锤着板床。张家这小院子本就破落,被他弄得,那张床晃了晃,要倒似的:“咱们家难道就该这么绝了吗?!”
兰娘擦着泪:“要是师父在就好了,说不定还有法子呢……”
“可师父当时说过,咱们务必要将这件事捂到夏荷十八岁啊。”张十一摁着额头,“还好现在没叫外人知晓了去,夏荷自己……当初……要是能狠下心……”
“夫君!夏荷是你的亲骨肉,咱们也不可能再有一个儿子了!”兰娘提高了声调,她几乎未曾与张十一这么说过话,但为了护下夏荷,她却忍不下,道是,“虎毒不食子!”
“呵……没准师父说的对,张家,命中该绝。就算是当年他强行保下了我,又强行保下了夏荷……”张十一额头青筋暴起,全然瞧不出当年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了,“也许当初,师父没从家里抱走我的话,跟父亲、兄长们死到一起,反而是我的幸了,也不会拖累于你……我这一生,是偷来的啊!”
张十一这般说,兰娘却只能安抚于他了:“当家的,别这么说,我是甘心陪你共患难的。只是夏荷那儿……”
“你早些去看看他吧,我怕他一犯傻,什么都跟亲家母说了。”张十一摇摇头,道是,“你跟亲家母商讨要好上一些,二姑爷不在家,我不太好出面。”
而后夫妻两个相顾无言,一直坐到天蒙蒙亮,兰娘才匆匆忙忙地赶往李家,打着照看夏荷的病的由头,推开夏荷的屋子一瞧,却发现床上空空,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张、李两家都着急了起来,夏荷这还病着呢,能往哪儿跑?此时兰娘也顾不得旁的了,先将人找回来再说。只是安乐村无非就那么大,两家人找疯了也没找到,只能托了李老四,打算驾车到远一些的地方去看看了。
正待这时,却见李慕赶着马车回了村。将车在家门口停住,李慕先是对兰娘揖身道是:“夏荷今日是跑到我那儿去了,叫母亲、岳母挂心了。”这才转过身去,将夏荷给抱出来。
原本夏荷以为李慕该将自己抱到厅堂中去,然后叫两家人坐下,好好商谈。却未曾想到,李慕径直地将他抱回了夏荷自己的屋子,然后把人给塞到被窝中去。
夏荷忙挣扎出来,道是:“我也要去前头!”
“你还病着,好好休息。”李慕却难得强硬,只将人给压了回去。
出了夏荷的房门,李慕站在两排玉米地间,伸手摸了摸那由夏荷亲手种下的玉米叶子,大口地喘了两口气。低下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坚定了许多。
他要先去同母亲、岳父岳母商议此事,待到有了稳妥的处理,再告知夏荷,让夏荷能好好养病,不要去挂心这些。
就当是……他最后能为夏荷做的事吧。
李慕这么想着,走出了夏荷的院门。
李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只觉得夏荷病来的凶,怕兰娘怪罪她没能照看好夏荷,便温言招呼着兰娘,在厅堂中坐下。兰娘心里还挂念夏荷,她见李慕抱出的夏荷一身长衫打扮,便知道坏了,怕夏荷已经将事情告诉给李慕知道了吧。她心中忐忑不安,却也只能干等着,等李慕过来。
只能庆幸,瞧李慕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怪罪夏荷。
屋子里的气氛怪怪的。
林婶忙进忙出几趟,只见老爷似乎欲言又止,而亲家夫人不知道在慌些什么,自家老夫人与自己一般,正摸不着头脑呢。她原本怕夫人这一病,亲家要怪上两句呢,却不曾想,怎么兰娘才跟做了错事似的模样?
最终倒还是兰娘没忍住,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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