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
华弦阁一处雅间里,将军家的二少爷正同绸缎庄上fēng_liú满京华的韩大少爷下棋。汉白玉压着西疆的黑玉占了上风。屏风后安七急急来报,易辰搁下了棋子。
“少爷,李公公说,赐了进士及第,位居三鼎甲末。”
那厢,两位少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韩大公子却笑得谦卑,抱起手来要给对面的人行礼,“易公子,恭喜恭喜。”却是说的隐晦,明白的只有对面一人懂。
易大公子却也笑得隐晦,只道,“同喜同喜。”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也不说了,默默更文。
☆、第七章
安七退了出来,几日间想不出两人因何道喜,看起来像是……倒像是争风吃醋……一旁的常青却也笑得意味深长,只当他是明白的,问其这其中的缘由,只道:“天机不可泄漏。”这下越发捉摸不透了。
又几日,高墙上贴了金榜;三鼎甲同行,赴了琼林宴,骑了高头大马,又穿了明红的缎子游遍了京都。
人人都道,新晋的状元郎是个绝好做女婿的,长得端正俊朗,人又成熟稳重,若是哪家得了,便是八辈子的福气。嘀咕声传到纪文洛耳里,便不住的点头:“是极是极,不知哪家姑娘能修得这般福分。”
一旁的状元郎,一双嫉恶如仇的明眸瞪了过来,啐了一口道:“呸,真不害臊。管好你家的小将军就行。”瞧瞧,真心恭维一句,反倒被人家嫌恶了去。后头跟着的小武跟人家的小书童串通一气,捂着嘴笑开了花。
如今炙手可热的状元郎进了翰林院,做了太子的老师,万不能再惹恼了人家。
皇帝的封赏下了,状元郎的府邸就挨着纪文洛的。离皇宫不是很远,常有皇家的华盖马车停在门口,战战兢兢的大太监搀着一身月白色皇子常服的小太子,径直往内宅去了。
勤于政务的年轻皇帝,除了既定的例假,每日定要坐在龙椅上听四方官员上表;奏折也亲自批改,连宫里的小太监也整宿整宿的不能睡,候在天子书房外,不敢有半分疏忽。
仲月初五初上朝堂。
气势恢宏的金銮殿上,身着明黄色冕服的年轻皇帝,一张白皙的面庞隐现于十二道玉旒之后。
端立在大殿之上,左边是刚从边疆赶回的定远大将军,银白的盔甲还未卸下,满身肃杀站得笔挺。前边便是浅紫色朝服的状元郎,满脸的端肃,一身的浩然正气。
边关传来捷报,年轻的皇帝止不住喜悦,连声音里都带着些颤抖。
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呢,人人都是这么称赞的。
朝堂上穿着盔甲的一应厚赏。文武百官跟着齐齐叩首。低下了头,隐约听见旁边有人小声在叫自己。微微的斜眼看去,却是将军家的二公子,一袭绛色蟒袍穿的很是闲散,正侧着头望着这边笑得明朗。
下了早朝,便有一乘软轿如期而至。人小鬼大的小桐便欢欣雀跃的找到书房,端出笔墨来,恭恭敬敬地道声:“学生又来打搅先生了。”
不多时,那个整日天穿的簇新的公子哥儿便也坐到了一旁,无所事事的拿起本野史翻得起劲儿。若是他抬起头来听起纪文洛讲书授课,薄面的书生便立时不自在起来,原本通透的,烂熟于心的仿佛都混进了泥潭,说话间便没了底气。
或是,小书童安安静静的写好一张正楷,仔细交给先生批阅;那厢闲散的武夫偏偏要来装行家。一本正经的凑过来便要来夺书生手中的楷书。覆上书生细瘦的十指,站在一侧有模有样的圈圈点点,不时的微蹙起眉头,冷不丁的又凑得近些,略大的手掌越发用力,生怕书生逃了似的。
刚想挣脱,便猝不及防的被身侧的人捉住了手,轻轻一带,撞了个满怀。“怎么,莫不是怕我吃了你不成?”抬头看去,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柔情,这情景怎么看都像是华弦阁里翩翩公子深情款款的抱着个俊俏小生。
“你!……”只这一个字,却是说的气愤交加。
一把推开身侧的无赖,急急的往案台对面看去,乖巧的书童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满室恼人的嬉笑。
视线拉长望到屋外,几只小雀正立在一簇新绿上叫的清脆。
“纪文洛,你老实告诉我,当日殿试你是否有意让我?”状元府,彩绘交叠的门楹上大红的灯笼尚新。
喝的微醺的状元郎一脸茫然地睨视着一旁的纪文洛,手里死死的倒捏着个酒盅,半杯香酒淌的一滴不剩。
“我倒是想让你,也要有那本事。”好心替他摘下酒杯放好,状元郎却咚的一声倒在梨木桌上,酡红的半张脸不偏不倚的跌进半杯香酒中去了。“跟你说,我……我才不需别人同情……”说罢,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门外有下人来报,只说父兄的坟墓迁到祖宅,已经入土为安,不知老母与嫂夫人如何安顿。
桌上的状元郎趴在酒上,不肯说话。
“回去看看吧。”
仍是没有动静。门口的小厮急得冒出了汗,状元郎手下的仆役便不是好当的。抬手替他挥去正在为难的小厮,刚没跨出一步,偏偏开了口,“拿六百两送去罢。”
远离京都的洛阳城闹得正喧。人尽皆知,洛阳出了个头名状元。十年里才出了这么一个,乡里乡邻皆喜出望外。却迟迟不见传说中才貌双全的状元郎回乡接自己的老母。于是就有人在人群里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却是个不守孝道的……”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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