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染上蜜黄的光泽,朝霞般璀璨。
例行早朝时,纪文洛俯首而立,忍不住困倦打了个哈欠。
果不其然,殿外进来个穿着军服的小厮,跪在朝堂上只说武翼都尉半路被盗匪所伤,已送至将军府,现下已无大碍。
年轻的皇帝抬手示意知道了,命好好看护,康复前不用再上早朝了。
说这话时,远在宫外的将军府里,衣衫华美的几个丫鬟正捧着参汤叩开二少爷的房门,帘帐后的人影一抬手,挥退了一众侍从。
“都下去吧,少爷需要静养。”一旁的安七从容地又放下一层青纱帐,缓缓关上了雕花的楠木门。
谁也不曾察觉纱帐后的自家少爷比往常瘦小了许多。
纪文洛暗暗伤神,来时那个“重病在身”的人拉着自己的袖子如何也不肯松手,一旁的小武识相的退出门外,悄悄掩上门扉。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厚着脸皮去开的门,那门足有一座泰山之重,连迈出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一路伤神,熬至府上,仍旧想不出对策。
论武功远远不及,论脸皮的厚度,那更是远不及的;更何况已报备了圣上,若是走漏了风声,传到圣上耳里,那便是欺君的重罪......想到这里,纪文洛忍不住抬手拂去额上一丝冷汗。
踱至院中,便见卧房门口围着群丫鬟小厮窃窃私语。
却原来,将军家的二少爷嚷嚷着闷得慌,要出来练武,被小武一把按回床上,“祖宗啊,千万不能出去,你可是皇上御赐的’病人’,重病在身还怎么练武,您是怕别人不知道您欺瞒圣上吗?还是您怕别人不知道你私自借宿在吏部侍郎的府邸上吗?”
一席话说的床上的无赖哑口无言,乖乖躺在床上消停了一会儿。
过了半晌,就又吵嚷起来,“小武,你家公子几时回?”
“小武,你快去叫你家公子回来。”
“小武,好小武,我不出去,你放心吧。”
“小武,我要喝茶。”
“小武,叫那个什么婉什么玉的过来陪本少爷下棋吧。”
“小武......”
婉玉是专门服侍自家公子的,旁人休想打她的主意!一旁的小武俯首而立,无奈的掀起了嘴角。“易少爷,请您自重......”
......
待纪文洛推开房门,便看到自家懂事体贴的贴身丫鬟正坐在棋盘边上同那个无赖下棋。
无赖满头青丝缭乱,仍旧一身杏黄的颌领汗衫,微微敞着领口,连腰带也还松散的系着,面上却故作沉思。
再看自家丫鬟,狠狠的低着头,脸上早就泛起了红晕。
“你......”书生张口却结舌。
冥思苦想的那人抬起头,深邃的眼眸蓦地带上了光彩,
“你回来了!我在下棋呢,婉玉姑娘果然是才貌双全,棋艺远在我之上啊。”
“好歹穿件袍子,小心着凉了。”书生好心的提醒道。
一旁的小武倒说出了纪文洛的心里话:“易辰少爷,君子正衣冠,衣衫不整的坐在人家姑娘对面成何体统?”
纪文洛走到里间翻出件宝蓝的裘袍给他披上。
无赖裹在厚厚的袍子里,仍旧不安生,搁下棋子意味深长的盯着小武看,直盯得小武也不自在起来。半晌,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小哥,要是喜欢婉玉姑娘,可要抓紧了,这么好的姑娘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抢走了。”
话说的轻巧,落进耿直的小武耳里,霎时涨红了脸,索性狠狠的一甩袖子,摔门而去;对面的婉玉姑娘垂着头,手中水红的帕子都快被掐出血来。
“文洛,难道我说错了吗,大丈夫不就该敢爱敢恨吗?”
纪文洛想说,并非人人都是他口中的大丈夫,却只是无奈的上前拢了拢桌上有些杂乱的棋子,一旁的婉玉羞红着脸要告辞。
“文洛,哎呀,文洛,腰带开了,你快来帮我系上......”
纪文洛一把将手中的棋子摔在棋盘上,搅乱了一盘难舍难分的厮杀,径自迈出了房门;身后是抿唇偷笑的丫鬟,一抬头,便能瞧见书生红透的耳朵,红艳胜似朱砂。
“小武,天黑前给贵客收拾间最好的客房出来。”
到了晚上,婉玉才刚伺候自家主子睡下,那厢的贵客又嚷嚷起来,说什么,房间许久没有住人了,阴气太重,又说自己体弱,暖不热一床冰凉地褥子;过了会儿又说没有贴心的丫鬟伺候安睡......
纪文洛睡在榻上,听得分明,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推门去看,丫鬟小厮进进出出,端茶送水忙个不停。见了纪文洛,又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凑了过来,披着纪文洛的裘袍,瑟瑟发抖。
纪文洛赶忙上前替他拢了拢袍子,演戏也这么卖力,是该好好褒奖一番了。
小武斜斜倚在门边,双手抱胸,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贵公子。
“文洛,屋子里阴冷潮湿,褥子都暖不热......”
“小武,你替易少爷将褥子暖热吧。”
门口的小武露出一副极委屈地神情,像个受婆婆压迫的小媳妇儿般望着纪文洛,拒绝的无声而又恳切。
“他已经是心有所属的人了,我怕玷污了人家的名节,万一婉玉姑娘怪罪起来怎么办?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夺他人之爱。”
小武咬了咬牙,一头冲进客房,刚没进去就又折了回来,咬牙切齿,激愤难平:“为了我家公子,我这点名节算的了什么。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放过我家公子。”
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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