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您误会了。”施燃忙打断他,“我从来没觉得照顾他是什么负担,实际上从一开始我就从来没放弃过寻找手术解决的途径,毕竟我的本职是医生。”
陆主任略略尴尬,“你是他的主治医生,想要尝试什么方案当然是你的权利,只是,这风险……首先病人家属那关得过,毕竟你也不是他的亲属……”老头说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也是担心假如失败了,势必会对你的前途造成很大的影响。”
“和他比起来,我的前途不算什么,我会说服家属同意,然后尽快实施手术。”
陆主任轻叹一口气,无奈点点头,“行吧,就照你说的做吧。”话锋一转,“不过,千万别让我失望,更不能让那孩子失望!”
施燃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准备去联系孔方夫妇了。
“手术有几成把握?”孔方问他。
“这个手术如果要做也是首例,而且,严格来说没有任何手术能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所以,我不能给您一个确切的数字。”施燃老实回答。
“那么,是拿奕秋做试验?”宋宛盈脸色有些难看。
施燃看了她一眼,“我一直在寻找手术解决的方法,这次终于有了一线希望,我不想放弃!”他垂眸,表情有些黯然,“我没有说过,事实上,奕秋他偶尔会有一些意识,因为脑部受损,导致无法支配身体,也无法表达和交流。这么多年,他就像被困在一个躯壳中……所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想试着将他拯救出来。”
宋宛盈含泪不语。
“手术,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孔方问。
施燃直视他的眼睛道:“只要家属同意,后天就能动手术。”
孔方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头挥笔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大脑,是个神奇又娇气的存在,它有着能控制一切行为的开关,愈是想要去了解,愈是觉得浩瀚无垠,深不可测……
但是,这次,他坚信,已经找到了那个让他的爱人沉睡数年的开关。
今天,他将亲手开启它,解救他的爱人——
施燃在消毒间调整着呼吸,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他双手悬空,让护士给他穿上手术服,“施医生,好了,手术室都已经准备就绪。”
他点点头,又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后睁开,朝着手术台走去。
随着技术发展,机器人被广泛应用于临床手术,以协助医生完成一些人手难以把控的超精细操作,这次,施燃请来了脑外科最先进的机器人作为助手之一。
看着手术台上那张沉睡的脸,狂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他沉声道:“开始。”
所有人开始在他的指挥下各司其职,漫长的手术拉开了帷幕——
手术室外,一众亲友纷纷翘首企盼,等待着手术成功的好消息——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待“手术中”的指示灯熄灭,还在持续等待的就剩下孔方夫妇和唐露薇了。
手术室的门轰然打开,几个医护人员推着病人急匆匆往外奔。
三人惊坐而起,眼看着孔奕秋被推着从跟前而过,依旧沉睡着,唯一不同的是整颗脑袋缠满了纱布。
宋宛盈不敢追过去,慌忙拉住一个护士焦急问道:“请问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吧!”
“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我只负责送病人去病房,施大夫就快出来了,你去问他吧。”那护士答得飞快,转眼就追上同伴消失在走廊尽头。
施燃疲倦地从手术室出来,他低垂着脑袋,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宋宛盈泪水眼看要夺眶而出了,她迎过去颤声道:“施燃……”
施燃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好半天才开口:“手术很成功,具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要等麻醉过后醒来再观察。”声音里透着极度的疲惫。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想来确实是太累了。
孔奕秋被送到一个普通的单人病房,床头挂着输液的吊瓶。
唐露薇见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便赶着回去准备一大早的会议去了。
极度紧张后松懈下来,困意便席卷而来,两口子坚持要等到儿子醒来,于是施燃让宋宛盈睡在旁边给陪护家属准备的床上,又让人搬来一张床给孔方睡,不大的空间瞬间变得局促不堪。
施燃强撑着倦意坐在床边,精确计算的麻醉剂量应该很快就会过,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孔奕秋的脸,害怕错过他醒来的瞬间。
他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低声道:“亲爱的,你醒了吗?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然而,时间一秒秒溜过,施燃都拔掉了输完液的针头,却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为什么?为什么?他有些慌了,不是很成功吗?一切按计划进行得分毫不差,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焦急地看向那一台台监控着人体各项状态的仪器,持续了四年多的呈散装的脑电图此刻正跳跃着清晰可读的波形,其他各项指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到底是哪一步错了?他开始自我怀疑,巨大的疲惫感和恐惧感让他无法思考,他感觉眼睑沉重,顷刻便沉重地倒在他手边坠入无边的黑暗……
清晨,窗外树梢上早起的鸟儿欢快地唱着歌。
新来的小护士轻手轻脚地来到病房外,护士长让她过来给病人换药,听说是那个帅到掉渣的施医生交代的。
她轻轻推开门,却看到眼前这一幕:那个传说中在床上睡了快五年的人正睁着双眼温柔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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