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脸一阵青一阵红,却不敢再阻止我,他对这个扶绥的不速之客戒备有余,不敢轻易动作。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将他抱回了玉宅。我知晓,这样做的后果会给我带来什么。我的名声,早就不在乎了,只怕,会连累到清寒。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多少人便葬在这句话上。世事人论,与我无关。我只想保护好身边的人,即可。
将他抱回房,接着清寒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吩咐丫鬟去烧水时,一个丫鬟轻声道綮翊离开了。走了,也好。
房里仅剩下了我们两个,我伸出手,轻轻地,想掀掉他身上的被子。他咬着唇,紧紧地拽着被子,毫不退让。
“我帮你清洗清洗”我哄道。
他摇摇头。
“乖”我用手帕擦擦他的脸,“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望着我,将眼泪逼回眼眶。
尽管已做了准备,可还是被震惊了一番。白玉的身子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惨不忍睹,到底是怎样的□□,能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费了很长时间才帮他清理干净,并上药,穿好寝衣。正欲将盆端出去,袖子却被拽住了。“我把盆端出去,就回来。”我说道。他还是不松手,我没办法,只好坐在床边。
红烛洒泪,冰轮隐恨。道是花好月圆,如何叶缺花飞。辗转清宵殿,怕寻桂枝芳。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
明月初上楼,几许肠断魂归。银汉暗伤情,多少巫山卸秋雨。
我看着他的睡颜,眼泪又落了下来。
这一刻,不论他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寒波冷月,暗影迷风。我抱着他,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他睁开眼,瞧着我。
“醒了?”我柔声道。
他微微一笑,我却暗自苍凉。
这样一个完美无暇的人,为何会被命运捉弄,没有人能参透天机。
“玉”我唤他,声音如夜风般缥缈。
他仰头看我,琉璃清眸含着风采。他不说,也不怨,却越发让人心疼。
十指相扣,我垂下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
一切都会过去的,会的……
“好吃吗?”我满含希冀地看着他。
他优雅地咽下,冥思少许,点点头。
“真的?”我有些开心了“这可是本公子做的”
为了做这道菜,我把其乐楼的厨子绑来专门学的。
“小毓,你彻底火了。”清寒走进来,坐在贵妃椅上挑眉道。
“又怎么了”我牵着玉走过去,懒懒道。其实,早就猜到了。“清家公子的男宠公然劫走美人?”
“不对不对”他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
这家伙,说出来的准没好话。我也没什么兴趣去听。
“小毓,这几天扶绥传开了,‘痴情公子也爱美,不避造化公然对’。”清寒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着实吃了一惊。
“现在扶绥都在传你如何如何痴情,如何如何胆大妄为。扶绥的女子都说‘得此良人,终不改兮’想当年司音拒帝婚都没这么轰轰烈烈。”清寒拍拍我的肩,“不愧是少爷我看中的人,有胆识!”
我锤他一拳,骂道:“又说胡话。”
“好好,少爷我也打不过你。不过先前的事,有空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他若有所指道。
“放心,我定会解释给你听。”我道。
“好好照顾他,少爷我走了。”他拍拍衣裳道。
“用不用我帮你?”我笑得极为阴险。
“不,不用了。”他一溜烟跑了。
“说吧”我站在屋外,朝里面瞅了一眼,然后对来人低声道。
这个小厮虽年纪不大,却机灵得很,不急不慢答道:“我去打听了,那日夏侯老爷拟定了三公子的婚日,三公子来找公子,恰好公子出去了,三公子便去找公子,看见公子领着领另一个公子进了其乐楼,便也过去了,还没走到其乐楼便被歹人打晕拖走了。当时街上虽来人不少,但那歹人并非一人现身,还带了许多喽啰,掩饰得极为巧妙。这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一个目击者说的,但他似乎与歹人有什么牵连,再问,便什么也不肯说了。”
“好,幸苦你了。”我定神道。
见他退下后,我脚底一软,差点站立不住。那日,我就该回头看看,否则也不会……只是,这世上又几时有后悔药卖?他那么一个高傲的,纤尘不染的人,如今却被男子给,况且,还不像是一个人……我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是我,估计我会崩溃死,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越沉默,我就越害怕。
狠狠地抠着门框,暗暗起誓,一定要找出那些人!
春意盎然,几缕春风,霎时白了人头。浮萍浴漾,一线绿踪,恍惚过了少年。
我轻推门,里面的人正临窗挥毫,如沐光泽,长身玉立。但是,目光在触及某一处时,我睁大了眼睛,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大。
他朝我微微一笑,转眄fēng_liú,柔情绰约。一如那个清晨,我睁开第一眼,看到他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一卷书,白衣如雪,人亦如雪,他向我莞尔一笑,整个世界霎时芳华绝代。
他走过来,把呆若木鸡的我拉过去,指着画卷。我明了地看到上面是一个美丽的少年,少年背后是怒放的几点寒梅与纷飞的雪。简单地勾勒,便将人的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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