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红使得她这个表情更为夸张,“我操,不是吧,好好的怎么就分了?谁甩的谁?”
薛连朔把脑袋塞回被窝里,“性格不合就分了,谁甩的谁有差别吗?”
陈霄显然不信他的话,“一百对情侣分手,九十九对的理由是性格不合,你小子休想拿这个破说辞来糊弄你陈姐姐。”
男孩儿的声音闷闷的,“你别再问了,反正……无可挽回。”
他觉得自己是百分百的心意已决,与陆培英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刻如当下这般心若磐石。他花了这几天时间,迷迷糊糊地回想以前的那些事,包括最初的那个在器材室的强吻;陆培英对着他挑高了眉毛说不如我们玩一玩吧,反正没什么损失;陆培英说我喜欢你,就像男孩儿喜欢女孩儿那样,我知道这不对。
这些事在他脑子里滚了几遍,那些暧昧的带着闪电般触感的光晕在渐渐散逝,就像逐渐被水涤荡干净的石子,愈加冰冷坚硬。没什么好的滋味在里头了,他想,如果没有宋明涛跟他说的那些话,也许这回忆被反刍的时候还能泛出些甜蜜滋味,但现在他只感到一阵阵的寒冷与恶心,他知道陆培英最初是个直的,他也知道陆培英只是想跟他玩玩,但被同学唆使,并且还要打一些无聊的赌约,看他被迷得团团转然后身陷囹圄,最后他们以此为乐,拍手称赞——这一点让薛连朔很难受,简直比被qiáng_jiān还要难受。
他也不知道现在陆培英对他到底存着什么样的感情,从前,他对这一点很执着,很有探究一番的心思,但现在居然也不想了。想也无用,结局不会有什么变更的。无论陆培英爱不爱他,爱得有多深,终究他都得面对那个女孩儿——无辜的女孩儿——身怀其种的问题,薛连朔觉得这事实犹如一座高耸的峭壁,横在他和陆培英之间,他从前没能跨过去,将来也不可能。他爬得满手是血,气喘吁吁,也没能前进半寸。薛连朔是在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以及自己前行的那可笑的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坦白说,做一只扑火的飞蛾一点也不爽,他是血肉之躯,被灼得过于深入了,就会疼。不想退缩只不过是因为还不够疼。去他妈的。
薛连朔不知道陆培英有没有去找宋明涛算账,也许吧,但他想宋明涛应该会用录像来嘲讽并且威胁他,这杀伤力堪比一颗地雷。他突然想象自己被绑起来供男人奸淫的情景被传得到处都是,就像那些网上经常可见的校园暴力视频、xìng_ài偷拍视频一般,一方面被人唾弃抨击,一方面又让人的某些心理得到隐晦的满足。到时全部人都会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每一个看过的人都知道他luǒ_tǐ的样子,听过他挣扎抽泣的声音,于是与他接触的时候,很难再以平常心来看他身上所穿之衣,来听他口中所言之语。
他想到这里,是真的感到了一阵恐慌。思及他的母亲,若有朝一日看到那种视频,颜面该往哪里放。身为人子,不好好地当个异性恋,偏要去跟男人纠缠不清,本来就教他妈够伤心的了,何况是现在这样……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思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去回味当时所受的伤害与欺辱,只是作为一个寻常的社会人,他应该感到害怕的也非常多。
薛连朔就这么在思维的泥泞中滚了几日,终于觉得自己是要付诸一些行动了。他重新回到学校上课,被辅导员捉去谈话,说是缺课太多,可能会影响到毕业,最好是注意一下。薛连朔低着头听她训话,捏紧了裤兜的缝边,一句没吭声儿。
他在恍惚间突然觉得以前寻常的大学生活离他很远了。班里人的面目变得陌生,课本和考试更加令人厌恶,他的重心在跟随着陆培英不停往外迁移,以至于让他忘了他还是一个需要毕业证作为保障的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老实说,他对自我厌恶的情绪又加深了。
上完上午第三节课的时候,有人跑来他这最后一排与他同坐,他懒懒地抬头一看,是梁稳。不知为何,他面对梁稳的心情没有以前那么地纠结与沉重了。他的面上漫开一个不经心的笑容:“找我有事?”
梁稳没看他,只是把包里的书本掏出来端正地放在桌上,“没,就是想过来和你坐,有意见?”
薛连朔重新趴在桌面上,拿半张脸朝着对方,“不敢不敢,您且安心坐着吧。”
“你最近好久没来上课,出什么事了吗?”梁稳还是没看他,笔在本子上刷拉拉地写着些什么。
薛连朔被他这么问,脑子就像烧开了水的壶,每一个冒起的气泡就是一个不想回忆的过去。他咬了咬下嘴唇,“没什么,就是懒得来上课……怎么,你想我啊?”此言一出,他就想殴打自己——听起来太像调情了,他不该这样与梁稳说话。
梁稳停下手中的笔,转头朝他看,薛连朔发现他近来变得黑了一些,也憔悴了一些,兴许是过多地熬夜了吧,总有些泛青的铁色在他面上浮着,让他看起来有点像个铁皮人儿。他冲薛连朔安静地笑笑,“是有点想你。”
薛连朔哦了一声,装作百无聊赖地去翻桌上的教科书,两人半晌不语。快上课的时候,梁稳突然对他说了一句:“嗯,不止有点,应该是很多点。”
薛连朔听到这句话,觉得很是耳熟,登时就有些发愣。他的指尖捏着那白色的纸页,搓捻起来,一种神经质的举措,来路不明的情绪堵得心口发慌。他知道梁稳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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