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笑得分外礼贤下士:“郑将军一时想不明白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如今涿州城已经是我贺家的地方了,不妨就让我做一回东道主,请你进城慢慢谈,如何?”
郑铎面露悲愤,想到涿州失利,想到自己辜负了王爷的一番期许与信任,不由长长一声叹息:“不必废话,要杀要剐,随你。”
贺翎保持笑意,片刻后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看向停止了打斗的城门口,道:“郑将军,我敬重你才没有将你斩下马,又怎么会杀你呢?来人!将郑将军的马牵进城,请郑将军入王府小坐,不得怠慢!”
“是!”应声的是拉着套马绳的那名校尉,竟下了马亲自过来牵郑铎的马。
郑铎坐在马上也懒得再下去,若不是身上还绑着绳子,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名受到重视的贵客。
贺翎进了城,登上城楼,看着底下一大片降兵,心底没有任何轻视。这些普通的士兵都没有特别明显的立场,若不是生活所迫、权势所逼,有谁愿意远离爹娘、战死沙场?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照样可以对贺家尽忠,贺家自然也没有必要苛待他们。所谓的投降,真正难以接受的只是当权者罢了。
这场仗,准备了几个月的时间,又佯攻了数日,最后终于以一场混战草草收场。
天边微微泛起了一丝霜白,城楼上、王府中,涿州城内所有需要兵力驻守的地方,已经全部换成贺家的人。
涿州城是东北的核心,涿州城变了天,周围其他小的城池哪里还轮得到赵暮云再抢回去,用不了几天,整片东北都将归于贺家旗下,那贺家就算彻底占据了北部的半片江山,地位再难撼动。
贺翎在城楼上站了一会儿,借着微微掀开的晨色朝他们之前扎营的地方望去,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空地,想必萧珞在半夜就命人将营帐收起来了。
没多久,身后有一人匆匆跑了上来,贺翎转头一看,是常有为,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打趣道:“怎么?终于打过瘾了?”
“嘿嘿……过瘾!”常有为乐呵呵地凑过来,“属下听将军的,将魏庆给放了,那孙子这会儿该火急火燎地跑去给赵暮云传信请罪了,指不定要怎么挨罚呢!”
“嗯,做得好!”贺翎点点头,“赵暮云的家眷呢?”
“除了魏庆护着的那个小世子,其他所有人都给抓回来了。”常有为啧了一声,头痛道,“那些个婆娘正在墙根下缩着呢,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烦的话将她们的嘴堵住不就行了!”贺翎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这些家眷暂时没什么用处,一会儿把她们都关押起来,命人好好看着。”
“是!”
“好了,你留下来将降兵安置一下,我去把长珩接过来。”
常有为点点头,冲他挤眉弄眼地嘿嘿一笑:“将军,旁边那些小地方我去打就够了,你最近劳心劳力,正好歇两天。据说北定王府环境清雅,十分不错,估计殿下也会喜欢的,嘿嘿……”
贺翎嘴角一勾,笑得无波无澜:“你眼睛、鼻子再这么挤下去,该残了。”
“咳……”常有为抬起大掌搓了搓脸,镇定转身,“那我下去了……”
……
贺翎没让人去粮草营通知战事告捷的消息,而是自己亲自带着几名随从出了城,一路疾驰赶到了后山的隐秘处。
营中的军医正在给伤者清理伤口,其中有一名小兵十分能说会道,除了最初见到萧珞时有些拘谨,随后迅速生龙活虎起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别人斗嘴打趣。萧珞原本只是过来瞧瞧,没想到听他们聊天倒觉得颇有意思,就在一旁坐下了,听他们讲述家乡的趣事。
贺翎本想给萧珞一个惊喜,特意没让人禀报,没想到掀开帘子进来一看,萧珞竟然被一大群粗糙老爷们儿围在中间,有说有笑,顿时把自己的肺给气炸了,脸上一时间黑得能当炭烧。
门口一个伤病小兵很快发现这里多了个人,定睛一看,惊喜地喊起来:“将军来了!”
萧珞笑容顿了顿,一脸惊喜地站起身,直直盯着他的脸:“云戟!”接着就急匆匆走了过来。
贺翎看到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关切与这种异于平常的反应,颇为受用,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萧珞之前都是在家中等候消息,心里笃定他会打胜仗、顺利归来,虽然免不了担心,可还不至于失控。这回是他头一次随军出征,昨夜遥遥望着城楼处的火光,能想象到里面的混乱,却想象不到贺翎的境况,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现在看到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竟然生平头一次失去镇定,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你没受伤吧?”萧珞走过来双手扳着他的肩,将他转过来转过去地检查。
贺翎顾不上吃味了,直直看着他。
萧珞见他身上虽然有血渍,可衣服却没破什么口子,终于放下心来,抬眼看着他:“打赢了?”
贺翎盯着他漆黑的双眼,点点头。
听到打胜仗的好消息,营帐中所有人都兴高采烈起来,连忙催促着彼此开始收拾东西走人,喧闹声中,门口的二人却如同跌入另一个寂静无比的世界,短短对视片刻,却仿佛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萧珞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了,不由笑起来:“走吧。”
贺翎一言不发,抿抿唇,忽然拉起他的手就将他拽出去,匆匆对左右随从吩咐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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