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已经远了,只看见马蹄扬起的飞尘。
此时马上。
“李——元——朔!我杀了你!”
“还没打够?等到了家,我陪你慢慢打,啊。”
目怜心回到家。
案发现场还保持地很好。
“…………卧槽李元朔!”
目睹一切案发的证人只有虎皮小猫,这不是闹耗子,闹李元朔这事,它也没办法。
目怜心已经可以把当时的情况推演个八九不离十。
欲哭无泪。
已经追不上了。
七十九
祭拜过筱筱,目怜心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纯阳。
他很克制,没有在嫂子墓前大哭一场。
当年倾慕着风怜目不能自已的师妹们都成了别人的师姐,新的师妹们还在前赴后继,对着传说中声名远播的师兄心花朵朵,扯着他衣袖从太极广场一直到聊到莲花峰下才散场。
终于能缓口气了。
我回来了。
目怜心施展轻功,如往昔一般临空而起,在山雪之间穿梭而过。
他没有去追李元朔,其实即便追不到,他也可以一直追到夏州去,总能找到他哥。
可是真的有必要去把他哥带回来?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呆咩站稳,然后一屁股坐在雪中。
那么多年了,看着这些白皑皑的、仿佛亘古不变的积雪,还是能让他得到全身心的宁静。
这样坐着,好像什么都不用想,又好像,什么都能想个明明白白。
能决定风怜目要怎么度过下半生的,只有李元朔和风怜目他自己。
何况,风怜目非要一个人过日子,他一直都放不下心,若是能有个可靠的人照顾……
……哥,对不起。
呆咩默默地想。
逢年过节我会去看你的。
他现在坐的地方,正是他曾住过的小茅屋的所在。
茅屋被烧毁后,残壁断梁被日复一日的山雪所覆盖,此时望过去,触目所及只有一片雪白。
风过松林,一低复一昂,仿佛一切都在遥远,在离去。
“怜心——!”
呆咩冲着雪山大喊。
这样叫自己的名字怪傻的,好在周围没有人。
喊了几声,落雪的灌木中动了动,一匹霜狼走了过来。
“我来瞧你啦。”目怜心笑着过去拍拍它头。
霜狼扬起头,碰了碰他的手心。
在它来的方向,有个人慢慢走近。
呆咩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你……”
来人身上已经覆了一层薄雪,容颜已改,笑意不变。
“这位道长,能否问个路?”
心扉动,言是故人来。
end
断章《丑子》
秦汉之后,治功莫盛于唐,而有唐三百年间,莫若贞观,后有开元。
玄宗一朝对异族战争不断,将官兵士们远离家乡,冲锋陷阵于兵戈之间。这其中,多有血染黄土,马革裹尸的亡者,也有一些人脱颖而出,建功立业,成不世功勋。
洛阳中便有这样一处将府,主人家世代为将,这一代的家主正出征在外,府中只留新婚娇妻主持家务,日夜守候前线消息。
岂料盼来的却是一纸讣闻,家主深入敌军,力战不敌而死。
其妻知晓消息,神色惨然,却不哭泣。当夜用过餐后,细细装扮仪容,盛装而卧,服下了毒药。
万幸平日伺候的女婢不放心主母情况,温了主母平日喜爱的酒水送来,恰好发现主母自尽,连忙呼救,府中家人医者忙了大半夜,终于将人救了回来。
这番救护也发现一事,主母已有了三月身孕,天可怜见,若迟了半刻便是一尸两命。
虽然主母死意已决,但是天下有哪个母亲忍心带着孩子去死?如此只得苟且活着,一日三餐吃着,却形容惨淡,不见了生气,有时女婢也不禁着急,劝道,这般生出的孩子怕是都不会笑的。
说来也真是天意弄人,半年后主母将临盆时,大军班师回朝,带回一个惊人喜讯,家主深陷敌军受了重伤,军中皆以为他战死了,却不知为边民所救,边地消息闭塞,竟隔了大半年才将人未死的事传知洛阳。
一番故事化悲为喜,本是极好的结局,没想到那未出世的孩子,就因为这场阴差阳错的意外改变了一生命运。
孩子出世时,连见多识广的产婆都惊了一跳,差点将孩子掉在地上。那婴孩浑身皮肤青黑,五官肿大,极为丑陋,完全看不出他俊美标志的父母的影子。
医者叹道,多半是当初主母服的毒未排出的都聚在这孩子身上了,虽然不会致命,但是毒性已经渗入血脉,这孩子这辈子怕都要是这般模样了。
主母抱着孩子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却也无计可施。
丑子就这样顶着这幅恶鬼般的样貌长大。
他性情沉静,寡言少语,因为样貌可怖,走在街上看见他的人都会惊恐躲避,他也甚少见人,只在府中练武读书,从小到大,竟是连个同龄的朋友都没有。
唯一亲近的同龄人便是小了一岁的妹妹,或许是襁褓之中便与丑子朝夕相对,妹妹从未觉得哥哥样貌有何可怕之处,打打闹闹,争嘴斗口,不高兴了便向父母告哥哥的状,便如寻常家庭的兄妹一般。
后来家中父母双双离世,丑子为天策府所纳,谁也没想到,他身上竟展露出非凡才华。
丑子从天盾营开始,在天弓、天枪、天杀四营都历练了一番,所出任务竟无一失败,无论武功智谋,还是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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