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偶尔看到他们有时候在一起喝闷酒,长叹不已。
陶令华以为他们是担心穆启,也并没深想。
只是有一天半夜,天气有点热,他睡不着,就起来四处走动走动。赵华也披衣出来陪他走。
月亮很大,风还算凉爽,比屋里好些,就更不想回去睡,于是出了自己的院子在柳树下四处漫步。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听上去很苍凉。陶令华心里一紧,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哭,连忙和赵华四处寻找,走到荷花池旁边最偏僻的角落,远远地柳树影子里有个人影蹲在那里。
陶令华连忙一拉赵华的手,两人躲在不远处的树后,偷偷听到底是谁。
只听那人一边手在树上捶,一边呜咽着:“老爷,你怎么这么命苦——”
声音断断续续,似有似无,好像是不欲为人知,所以把声音压得非常低。
是俞三!
大半夜的来这里哭穆启?他又没死!哭什么?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陶令华支起耳朵,细细听着,还好风是向着自己这边,才只言片语地能听到一点,似乎是哭穆启命苦,自己无力救他,八月十五可怜的小公子就会失去父亲……
陶令华大惊,说这里面没事,谁都不信,当下大步走过去一把拎起俞三道:“俞叔,到底怎么回事?八月十五会发生何事?穆大哥难道有难?你快说!”他不自觉的恢复了对穆启大哥的称呼。
俞三吓了一大跳。
他没想到半夜躲在这最隐蔽的角落哭一哭也会被人发现,还是最不能说的人。
只是他心里一直为自己的主人叫屈,觉得老爷太不容易了,临死了还不能让心爱的人知道,太苦了。有什么比阴阳两隔更让人痛心的?
所以他看着陶令华抓住自己前襟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呆了半晌。
陶令华知道他在犹豫,急的手都有些抖了,更加用力抓住他。
俞三觉得自己要是不说就陶公子一定会勒死自己。
犹豫了一会,还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道:“公子,不是老奴要瞒着您,是老爷不让说啊——”
陶令华见他还是不直奔正题,急的冒汗,忙道:“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
俞三跪在那里,老泪纵横,半晌才顺过气来,哽咽道:“老爷不是出使琉球,是得罪了梁监,被他寻隙安了贪赃枉法的罪名下狱了……”
陶令华心里一沉,急忙问道:“然后呢?这罪名不至于死罪啊。”
俞三哭倒在地:“老爷这次用梁监偷运国库金子为筹码威胁梁监,所以被他报复,已经下了死囚牢,八月十五就要处斩……”说罢竟然昏了过去。
陶令华脸色在月光下一下子变得惨白,不敢相信,连忙用手拍醒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怎么知道的?”
俞三悠悠醒转,气息断续哽咽道:“老奴本来不知,谁知那次梁监亲自来找老爷,他们在书房密谈,老奴无意中经过,听见梁监大骂老爷,这才听了一点。老爷也是为了救……”
“为了救谁?”陶令华有预感,真相似乎立刻就能浮出水面,而且这真相是自己几乎承受不了的沉重。
俞三低着头,嗫嚅道:“为了救赵大人。”说完抬头又恳求道:“老奴实在是看着老爷可怜,所以才忍不住说了,求公子看在老爷为您着想的面子上,去见他最后一面吧。老爷太可怜了……”说着又呜呜饮泣。
陶令华连退几步,一下子坐在地上,心如重锤敲击,心里竖起在和穆启之间的铜墙铁壁瞬间轰然崩塌,片片碎铁重重地插入自己的心脏。
痛!
彻骨的痛铺天盖地地袭来,几乎淹没了他,喘不过气来。
失神呆坐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却起不来,赵华叹了口气,扶起他道:“要不明天就动身去京中看看吧,也许有希望能救他。”
陶令华僵硬地转动脖子,木然道:“咱们无权无势,如何救他?”说这样的话,无疑在在自己心上硬生生再插一刀。有什么比眼看着那人即将死去却无能为力更加痛苦的?
赵华又问俞三道:“是你自己知道,还是穆平也知道?”
俞三擦了擦泪,回道:“穆平起初不知道老爷出事,后来老爷提前变卖了家产,把小公子托付给我们来找公子,我们才意识到可能会出事。我们在通州一个客栈藏了几天,穆平留在京中打探消息,直到发现家里被锦衣卫抄家,才听说老爷已经被下狱了。穆平四处打听才知道直接下的死囚牢。可是我们只是下人,谁都不认识,就想救也无从救起,等了几天,连人都见不到,只得来这里找公子,可是老爷提前嘱咐过,只能说是出使去了,家里的事情一丝一毫不让透露。可是……老奴心里难过的要死,又没办法救他……”俞三泪水流个不停,胸前衣襟湿了一大片。
陶令华只得让他先回去睡,答应他一定想办法救人,俞三才施礼回去了。
回到自己卧室,叫醒赵泰一说,赵泰“腾”地就坐了起来,眉头紧皱道:“我说怎么那么快就放了我,本来是往死里折磨的。没想到说放就放了。这几个月我一直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老穆出了力。既如此,怎么能放着不管,无路如何也要去京中一趟才是。”其实三人都心里清楚,这事若是真的,大概是难救了。赵家自家出事尚不能自救还要穆启拼上前程性命来救,如今穆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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