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啊!
东方御看得更是光火,好不容易平复的青筋再度暴跳,脸色红红绿绿,都快成酱紫色了。我想他长这么大大概还没这么气过。
“还有什么事?”他压抑着。
“是……是这样,刚接到通知,董事长下个星期三会回来一次。”战战兢兢地回答,头依然低垂着,与地面保持平行。
“嗯!”淡淡应了声。
“还不工作去?”看那人依旧杵着不动,东方御斥道。
“是!”那人一正,飞快地走开,简直健步如飞。
他本就是那么看重仪表的人,自信傲然,潇洒倜傥,不可方物,又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首脑,时刻保持精练威严的形象,领导众人披荆斩棘,开辟辉煌,惯于发号施令,惯于看别人对他俯首是瞻、敬重臣服。
这下却被手下看见他极力要掩饰的尴尬和狼狈,有损他精明和傲气的一面,尤其一个上午的辛苦筹谋却此时毁于一旦,想他不发怒也难。他到现在还能表现这般隐忍客观,维持风度,没有迁怒,也没有愚蠢地动用高压手段,我想他应该也是花了极大力气在克制。
说实话,我是有点佩服他的专业精神和处事能力的,但佩服归佩服——
我肩膀轻微抖动几下,转过身去。
“你做什么?”我一动作,他马上发问,声音因带着压抑的怒火而显得阴沉。
我知道他在问我,我只能背对他摇头,不能开口,一开口肯定就破功,我还不想火上浇油,最主要的是不想当炮灰。这个时刻,只要一点刺激,相信他就会爆发了,而且我绝对可以预料那惨烈的程度。我摸着肚子,也忍得辛苦异常。
可他何其精明,沉沉的声音夹带着风雨欲来前的宁静气息自背后传来:“你笑什么?”
“你也可以去准备待会的会议了。”东方御不等我回答又转而冷声对温霈儒说。
“ok!”温霈儒恭顺地遵命,很干脆地走了。
把人都赶走了,他倒也明智,我已经不去思考他是为了他自己可怜得被打击得零零落落、所剩不多的面子,还是想这样好方便教训我。
我已经快到极限。
“宁风——”威胁的语气更低柔,危险的气息在凝聚,一只手放在了我肩膀上,力道持续加重,隐含着雷霆万钧之势,显示出它主人的心情。
我知道此刻明智的做法就是继续装无辜,至少稳住情势,以免被烧成灰烬,但是——
我再也憋不住,几下闷笑跑出我嘴巴,很快就演变成无法抑制的大笑。
肚子憋得痛死啦!
忍笑忍了这么久,没有当着你下属的面肆无忌惮地笑你,让你更颜面无光,我已经很道德了。呃——虽然我是罪魁祸首。
我继续大笑,笑得毫无形象,反正已经惹怒他了,索性笑个够本。
原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我本就做着死的觉悟了,没想到等我笑够了,却发现他只是静静看着我,没有意料中的狂怒,那神情却深邃无比。
呃——
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样不言不语的,却似乎更恐怖……
我不自然地动了动。对这样的静默没有准备……壮士断腕的豪情一退去,人的本性——对未知的恐惧——就上来了。
干笑几声,冷汗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了……
“你终于笑了……”他说话了,打破了弥漫在我们间的寂静和诡异,他的眼睛很温柔,语气也很温柔,“这么久没见后,你第一次这样笑。”
他的神情竟有股说不清的深邃,深邃而复杂,感慨、松懈、柔和……令我心头一震。
他的骤然转变令我无措,我慢慢敛了笑容,垂眸不吭声。
气氛再度慢慢凝结。
“你不去开会了?他们都等着你吧!”我淡声启口,没有看他,绕过他身侧要走。
没走出两步,我的手臂一紧,我停步回头,一只不属于我的手停留在我手肘处。
“我过会再给你电话。”他走到我前面,放开了我,说完转身,但离开前又突然回头,看着我,露出朵笑,奸诈至极。
“y!”他伸出食指晃晃,一派儒雅谦和,说出的话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你不接我电话,或者我打不通你电话,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自己想你是比较偏爱电话还是我直接出现在你和你同事面前。”
他又笑。那笑里却是明显的威胁,以慷慨大方为华衣,包裹在绅士的皮相下:“虽然我个人偏好后者,因为这比较能显出诚意。但,我讲究民主,你可以自己选择!o you!”
我嘴角抽搐。这叫给我选择?根本就是——
我是没得差的,决定权在你。
不管我怎么做,都是你要的结果。这种威胁本身就已经给出了我抉择。说穿了,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他那副慷慨的样子,我心底一丝火苗在隐隐作动,窜成一股熊熊烈火,在我体内燃烧。
这个独裁者,假民主,专横跋扈!
哼!还是一样的可恶加讨厌!果然,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怎么就以为他变了呢?不对,他是变了,只不过变得更狡猾、更惹人厌罢了。骨子里一样的骄傲,不可一世。
他指指他的脸:“还有,这件事不会这么结束,你最好想好怎么解决。”
说完,他露齿一笑,森然的光芒眩了我的眼,我的气势一下子瘪了下去。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潇洒离去,留下我狠狠瞪着那背影。
再添一条——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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